贾琏出舱看时,却是贾赦的心腹小厮康宁,从旱路一路快马,急急火火地追到这里。
这一人一马显然追得十分辛苦,康宁满脸满身都是尘土,那匹马更是通体汗透。
康宁跳下马,腿都麻得站不住,幸亏被船夫一把扶住。
那匹马也累得四腿抖动,不住地摇头打着响鼻。
贾琏知道这是有紧急之事,便支开众人,将康宁带入自己的大舱,身边只留下一个发儿守在舱门边。
之所以留下发儿,实在是贾琏昨夜刚刚遭遇了家仆行刺,很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康宁并不知贾琏昨晚的遭遇,只是见这个发儿眼生,便犹豫着不敢开口。
贾琏瞧在眼里,便笑道:
“他是兴儿的表哥,靠得住的。你要说什么,就只管说。”
康宁犹豫再三,还是道:
“大老爷有话,让奴才只告诉二爷一人,话不传六耳。”
贾琏没辙,只好让发儿也出舱去。
康宁又四下里瞧了瞧,见大舱里并无第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
“大老爷昨夜私底下得了个信儿,说福儿要在路上暗害二爷。虽说没抓到真凭实据,但干系二爷性命,大老爷立刻就叫奴才飞马赶上二爷,让二爷千千万万要提防着。
最好先找个茬口拿个错处,将他捆住押着。
大老爷还叫奴才告诉二爷,只怕是有人盯上了荣府的爵位,二爷如今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得提防着身边人要算计。”
又从怀中掏出一枚九龙玉佩,双手递贾琏面前:
“大老爷说扬州地面也不太平,让二爷务必将此物佩戴在腰间,日夜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