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虽然出身不高,却也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她作为家中长姐,当初得以嫁给豪门贾赦为填房,为恐怕给人看低,硬是将家中的全部家私都当了自己的嫁妆。
至于亲弟弟邢德全至今未能娶妻,亲妹妹邢阿兰至今也剩在家中未嫁,邢夫人就是一句话:“那都是各人的命数,与人无尤。”
对自家手足尚且如此,对前房儿女,自然是更加的凉薄。
贾琏被贾赦无缘无故一顿臭骂之后,往往还得挨邢夫人一顿抢白:
“我把你没孝心雷打的下流种子!人家还替老子死呢,白说了几句,你就抱怨了。你还不好好的,仔细你老子生气捶你。”
邢夫人的愚犟和自私,驰名两府。
任何出入的银钱,但凡经她手的,无不克扣异常,从来不管别人死活。
所以纵然她并没有做出不合礼法的事情,但阖府上下,除了她从家里带来的陪房,就没人瞧得上她。
贾母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的女儿,嫁进荣国府又为荣国公诰命;王夫人的爷爷是都太尉统制,县伯;李纨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不是功勋贵胄,就是文官清贵,出身不同,见识不同,圈子自然也不同。
纵然是贾母这等做事周到成习惯的老太太,也曾经想与儿媳邢夫人相处,打牌的时候也曾经把邢夫人请过来。
奈何邢夫人的钱,都穿在肋条上的,只能往上穿,不能往下揪。
一上牌桌,邢夫人就紧张得满脸是汗。
赢钱也罢了,若是输钱,哪怕只有几十文,邢夫人的脸就拉得比驴还长。若是输到了一百文,邢夫人的眼泪就都要掉下来了,两手都哆嗦了。
为了避免彼此的尴尬,贾母和邢夫人彼此都保持着礼仪距离,能少说一句话,就少张一回嘴。
今日要不是因为贾琏,老太太也不会连续跟邢夫人说两句话。
当然,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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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见冷了场,赶忙向贾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