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山走后,秘书也随之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靳以宁一个人。
靳以宁把注意力转到电脑上,继续刚才的工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思绪却完全不在眼前的工作上,电脑上的文件,迟迟没有点到下一页。
警方的线人是谁——齐连山查不出头绪,但靳以宁的心里,浮现出一个人选。
答案很简单,照片拍摄的那个时间段,在江旭耀房间里的,除了他,还有一个边亭。
就在齐连山再次回到靳以宁的办公室,汇报他最新调查结果的时候,边亭正坐着环城小巴下了山,一路晃晃悠悠地,进了老城。
难得出来一趟,边亭没有开他的那辆新得到的帕拉梅拉,依旧选择搭小巴。
边亭坐在最后一排,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昨晚他熬了个大夜,比照着靳以宁的旧轮椅,给那台新轮椅做了最后的调试。
为了定这台轮椅,他磕磕绊绊地啃了不少资料,筛选了一轮又一轮。轮椅到货后,他其实有点后悔多事,直到昨晚才决定拿出来交给靳以宁。
边亭对靳以宁说了很多谎,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目的,然而这次他没有想达成什么结果,只是单纯想要这么做而已。
因为在很久以前,当他同样深陷泥沼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忽然出现,拉了他一把。
想到记忆里的这个人,边亭伸出手,隔着棉质的面料,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与此同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小巴到站,边亭也到了他的目的地。
这里是关帝街,位于下城区最繁华的地段,算是这一个片区的商业中心。
春末夏初,街道两侧的大排档生意也逐渐火热,边亭刚从巴士下来,就被两旁拉客的老板娘团团包围了起来。
“靓仔,吃饭吗?火锅烧烤小龙虾。”
“来我们家小帅哥,啤酒全场畅饮…”
老板娘们的招呼声依旧热情如火,边亭想起自己第一次和这个吊坠的主人见面,就是在这条街上。
那时他还是个头大身子小的小豆丁,个头刚到一个成年人的大腿高,手脚瘦得像一根麻杆儿,因为偷了包子铺的一张葱油饼,被店主撵着打了半条街。
倒不是店主为了一张饼和这个小鬼过不去,而是这个孩子是个惯犯,经常在这一代偷鸡摸狗,让周围的老板都不胜其烦。
就在边亭被店主堵进巷子里,狠狠挨了几记耳光之后,一个男人路过救了他,替他付了饼钱,又把他领到一家饭馆里,给他点了一碗猪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