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气候好,风景也好,吃的也多。我从天恒辞职,把律师证转到那边去,那边距离北城十万八千里,咱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还有这些,傅知越兴冲冲地又打开一张纸,这是云市所有医院的信息。你看这几个,这几个比较注重科研,这两年多个研究成果获奖,不过相应的工作压力也会比较大,你的身体不一定能吃得消。这几个倒是不错,虽然在科研成果上没有太多的成就,但毕竟是老牌公立医院,救死扶伤那也是顶尖的,我问了在那边的朋友,你要是去的话,去那就是主任。这样你的科研压力不用太大,专注于实务就可以了。我还查了那边的房价,那边的房价比北城低一点,我们可以靠海边买一套房子,到时候我给你在海边做个秋千,没事的时候荡荡秋千,吹吹海风。不过你那些学生好多也想留在北城,云市毕竟离北城很远。你要是放心不下他们的话,咱们北城的房子就不卖,咱们偶尔回来,还能在自己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傅知越如今,充当起了当年温楚淮的角色。傅知越的大学,温楚淮安排得事无巨细。温楚淮的余生,傅知越也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温楚淮知道,相比于当年的自己,傅知越的代价大的多得多。傅知越,温楚淮把那张计划书折起来,你是天恒的执行主任。顶尖律所,顶尖职务。傅知越去了云市,短期内,发展的一定不如继续在北城发展的好。何况律师还是有地域性的,傅知越要跟他去云市,就等于把过去十年在北城打拼的人脉全都放弃了,去云市重新开始。这绝不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该做的决定。所以温楚淮说:你的事业在北城。而傅知越说:我的世界在你身边。那一刹那,天地无声。窗外的蝉鸣都好像隔了一层深海。海水涌进耳道里,听起来模糊而空灵。唯有傅知越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杂糅在一起。很久以后,温楚淮想起这一晚,其他的感觉都淡了,唯一剩下的一个念头,是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都好像在傅知越身上找到了归依。温楚淮慢慢抬手,捏住了傅知越的下巴。傅知越能闻到那股冷香渐浓。即将擦枪走火的最后关头,他伸手握住了温楚淮的腰,哥,你别闹,你还有伤你要不要?傅知越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的温楚淮。黑暗里,傅知越都能感受到,温楚淮的眼睛里,此刻倒映的一定全都是自己的影子。他舔了舔嘴唇,握着温楚淮腰的手,掌心都开始发烫。温楚淮捏着他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微凉的唇瓣落下来,击溃了傅知越全部的理智。他声线已经有些嘶哑,哥,我轻点三个字挨了温楚淮一下。傅知越反应过来这种摆明了照顾意味的词是不能在温楚淮面前提的。爹觉得丢人。别扭得要命。可爱得要命。只是可爱这两个字,要是不想再挨一下,是一定不能说出来的。所以傅知越付诸行动。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定位成了他最不喜欢的形容词,他最后一个命令还是冷腔冷调的。很有身为爹的威严,别留印子。有些地方,夏天的衣服遮不住。于是能遮住的地方,没过多久就一片狼藉。迈巴赫的空间不算小。可有些时候又小的过分。小到两个人的呼吸就好像已经把这个空间填满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傅知越的确克制,结束后温楚淮还能清醒着,倒是傅知越,在开着空调的车里,憋了一脑门子汗。温楚淮看着可怜,还是亲力亲为帮了一把。都结束以后温楚淮抬眼,正对上傅知越幽暗的眸子,里面翻着滔天的火。可都被傅知越自己压下来了。傅知越,的确,成长了很多。温楚淮这么想着,傅知越凑过来,长臂一伸,就把温楚淮整个人搂进怀里。哥,傅知越靠在温楚淮肩上,你能告诉我,你想加入龚成德团队的真正原因吗?还是你就准备这样继续让我担惊受怕?温楚淮深吸一口气。过度的刺激以后,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可温楚淮知道现在不是空白的时候。他甚至连他那乱七八糟的家庭都来不及想,就给傅知越布置了任务。你回去,把这三年,你所有经手过的恒生医药和龚成德团队的案子,全部卷宗拉出来,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从程序到内容,不要被他们抓到一点把柄。傅知越眸子一下清明了,哥,你的意思是还有,温楚淮不等他说话,下次见面,把三年前姜修远他们作假的那份数据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