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安督利尔,将其插在了潮湿的岸上,独自走上一艘独木船,划动双桨,企图抵达对岸。
伊奥梅尔飞快的从马上跳下,快走几步,跳上船,提着盾牌护住他。
阿拉贡并未阻止。
他们在双方剑拔弩张中靠岸,然后阿拉贡走到凯尔安德洛斯的城墙下,呼唤此地的同胞,让他们加入光明一方。
“这是叛贼!”那名领主又惊又怕,他厉声大叫,命手下的人放箭:“所有听从这荒悖之言的人将受到宰相的惩罚!”
但士卒们却并未听从他的命令。因为他们不曾忘记梭隆吉尔这个名字,很多人想起了那个曾在最黑暗的时候,拯救过他们及他们家人性命的英雄。
又看到北方尘烟大气,一批又一批英武且士气高昂的人类,以及传说中的种族一一的出现,各种背着王旗的旗手及骑着大马的传令官来回奔驰。
于是,混乱爆发了。
有人不愿意和梭隆吉尔战斗,也有人觉得,北方那位伟大的君王可不像是抢夺他们家园的暴君。
因而,忠诚于宰相和心存良知的人开始争吵起来。
混乱中,一个声音疾呼:“如果我们不听从真正的国王之命令,我们又该听从谁的呢?梭隆吉尔!梭隆吉尔!平民的拯救者,伊希利恩的利剑!”
声音由小及大,最终汇聚成一个浩荡的呼喊。
那名领主惊骇欲死,他和他的亲卫被暴乱的士兵杀死,不肯归顺的人或被逮捕,或被当场格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凯尔安德洛斯的大门在纷乱中轰然洞开。此地的守卫将阿拉贡及伊奥梅尔迎入了这座坚固的堡垒。
“王者归来不外如是!”
伊奥梅尔收起盾牌,恭敬的向阿拉贡微微的躬身道。
阿拉贡沉默不语。因为虽然被杀的人不多,但确实很多人死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人类世界的力量在这场本该可以避免的动乱中再度受到了削弱。
而阿拉贡掌权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把所有不肯归顺的人放了。
他说。
“正如我之所言,我此次前来,只为诛除盘踞在米那斯提力斯的那个黑影,你们中很多人都是被蒙骗了,银白君王并非夺取他人家园的暴君,希望你们回去后,能向更多的人宣扬这点。”
于是,选择相信阿拉贡的人发出更大的欢呼,声音响彻云霄,在群山间不断回荡;这欢呼喧闹汇聚成一股极大的响声充满了整个北方海岸,仿佛喧嚣暴动的怒吼,令远处所有听到的人无不充满了惊疑。
事实上,当被放归的人把凯尔安德洛斯陷落的消息传回拉马斯埃霍尔(rammas echor)——这是一道将佩兰诺平野环绕其中的外墙,它是米那斯提力斯城重要的防御工事。它起自山脉脚下,绵延十多里格,又回到山脉脚下,将佩兰诺平野围绕起来,保护在墙里。
整片平野就是一片美丽又丰饶的城邦,绵长的缓坡和阶地倾斜着向低处的安都因大河延伸而去。
围墙的东北端离白城的主城门最远,有四里格之遥,在那里可以从起伏的坡岸上俯瞰平坦的绵长河滩。
人们把这段围墙修得高耸坚固,因为从欧斯吉利亚斯的渡口及诸桥而来的大道,就是在此经由一段有护墙的堤道,穿过由两座严阵以待的塔楼把守的大门。围墙离城最近之处在东南段,约一里格远。
在南伊希利恩,安都因大河环着埃敏阿尔能那片丘陵绕了个大圈之后急转向西,外墙就耸立在此处的河岸边,墙底下是哈泷德的码头和泊处,从南方封地溯流而上的船只就停靠在此。
——米那斯提力斯果然被震动了。
他们不敢相信,北方重镇的凯尔安德洛斯居然如此轻易的就陷落了。
而且。
“埃西铎的后人?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看错?”有人问那些惊魂未定的家伙。
“其实如此。”一名被放归的人如此说:“王旗不假,埃兰迪尔之星更非可以伪造,他自称阿拉贡,阿拉松之子,手中宝剑乃传说中的纳西尔圣剑。”
于是拉马斯埃霍尔内的人全都哗然。
很多人都在谈论国王回归的消息,对城内传出来的命令开始怀疑——索伦欺骗他们,说北方王国是来夺取他们的家园,消灭人类正统的,可如果对方是埃西铎的后人,那么他们还有战斗的必要吗?
毕竟正如阿拉贡所言,他是来收回他的权力的。宰相只是作为没有国王的日子里保管这一权柄的过渡者,没有权力阻拦。
并且——“国王是梭隆吉尔!”
这一惊人的消息同样随着被放归之人的宣扬在米那斯提力斯内飞快的传播者,很多人不曾忘记那个英雄的名字,他们兴奋又古怪的谈论着,旧日的平民英雄化身国王归来,拯救这座伟大的石城。
这让索伦大为愤怒,他派出大量臣服于他的爪牙,这其中,有很多是受他蒙骗的刚铎人类。他们强令所有的人不许谈论关于埃西铎后人的流言,违令者全被投入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于是,混乱进一步的在刚铎境内爆发了。
事实上,当阿拉图听说了这一消息。他对阿拉贡的所作所为大为惊叹,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他非残暴之君,如果刚铎人类能够迷途知返,那联军面临的抵抗自然会削弱许多。
于是,他故意放缓了速度,让阿拉贡有更多的时间去‘劝降’凯尔安德洛斯以南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