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十七年,二月二十五。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到处都是乡民下田忙碌的身影,男人耕田准备播种,妇女采桑喂养春蚕。登高望远,海面上百帆点点,渔船也多了起来。
洛宁营的乡勇训练了四天,今天脱下作训服休息一天。或外出看春,或回家探亲,各做各事。
也有很多单身无亲之人干脆待在坞堡营房,哪都不去。甚至还有少数人仍然自发的在口子型操场训练。
“齐步走…”
“向后转…”
“立正!”
十名女真私兵护卫着一辆牛车从旁边经过,几个自己训练的乡勇立刻单膝下拜,以手捶胸的行军礼道:“营主!”
这是目前最普遍的军礼。
崔秀宁本来想采用现代军礼,却被李洛否决。李洛认为,两人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改变这个时代的属性。
宋元时代还是封建社会的壮年期。
他需要的是技术,组织层面的领先,顶多再加一些制度领先,而不是所谓的价值观,普世思想的领先。
必须要正视甚至重视等级观念,军中尤其要如此。李洛要的是一支相对领先的封建军队,而不是官兵平等的现代军队。
他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个野心家。救世主一定会死,而野心家未必。
按照规定,乡勇们称呼李洛为“营主”,而不是正式官职“都寨”。一个“主”字,就已经说明乡勇和李洛的关系并非简单的上下级那么简单。
李洛希望通过一个称呼,潜移默化的慢慢建立和强化自己在乡勇意识中“主公”,“主君”的属性。
仅仅成为这支部队的长官远远不够,因为上级一道命令就能剥夺他的兵权。只有成为这支部队的“主公”,让这支部队变成李家军。
“免礼!”李洛微笑着对这几个休息日主动训练的乡勇一抬手,将几人的长相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