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便满足了吗?如果只是打算将幽州据为己有,实在是有辱鸿鹄之志这个词汇。”
完颜逊正打算起身离开,不想唐钎的下一句话更加的石破天惊,令他再一次坐了下来。看向唐钎的双眼微眯,完颜逊的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唐兄的意思,本王不太明白。”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在下已经选择跟随在王爷的帐下,自然要尽全力辅佐王爷,单单只是一个幽州,又怎能配得上王爷的宏图霸业?”
感觉到完颜逊的周身开始散发出一股子杀气,唐钎并未有半分的退缩:“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锦绣江山能者居之,放眼我中原上下五千……呃,不对,是四千年,朝代数十个,有哪一位开国皇帝不是抢了别人手里的江山,如今适逢乱世,正是建立不朽功勋的最佳时机。”
“你这是在诱本王造反?”
“王爷若是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那便算在下从未说过这些话。”
随着两人的话音落下,书房内变得针落可闻起来,良久的沉默之中,完颜逊的表情一变再变,似乎是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
“问鼎江山?做开国皇帝?唐兄觉得这种事只凭逞一时口快便能够实现的吗?”完颜逊一声冷笑,“先不说大宋,只说大金,只是完颜一族便拥兵数万,此外还有温迪罕、术虎、斡勒、陀满,数十个大部落结成的联盟,战力何其恐怖,只怕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幽州军只有区区万人,但凡本王有一点反叛的心思,便会立即被数万金军包围,还是说唐兄正是打算让本王被当作叛军杀死?”
“王爷当真误会了在下。”见完颜逊真起了杀心,唐钎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如果在下说不用耗费一兵一卒便能掌控大金,王爷以为如何?”
完颜逊双手抱胸不说话,只是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唐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众所周知,你们大金的皇位可不是世袭而来的,而是采用重臣推举的方法产生新帝,而有继位资格的人,也就是如今权势滔天的谙班勃极烈。”
唐钎转动着手中的水杯,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如果王爷能够接替完颜斜也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是就意味着将来能够登上帝位?”
“谈何容易?莫说本王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就算是那些手握重兵的部族族长,只怕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
“单凭实力硬抢,咱们当然弱了一些,但如果王爷能够得到大金祖庭的认可,想要进入朝廷的中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王爷风华正茂,只需等上几年,那帮身居高位的老家伙全都死了,谙班勃极烈这个位置岂非唾手可得?”
大金祖庭,也就是大金皇族的发源地,也是女真一族起兵反辽的大本营,但凡有新帝继位,必须回祖庭祭拜女真先祖,得到祖庭神官的认可之后,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
“大金祖庭远在高丽,沿途之上又有各部落的重兵把守,想要踏足根本难如登天,唐钎,你是不是在戏耍本王?”
“走陆路自然有着千难万阻,但若是走海路呢?从幽州东南方向的海湾出海,直抵高丽的西海岸,从那里登陆之后想要到达大金祖庭,是不是简单很多?”
话说到了这里,完颜逊即便再怎么蠢笨,也能够想到唐钎的打算,他是让自己率领亲卫登船渡海,由水路抵达祖庭,接受神官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