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知晓朝中发生的事情。从栾鸿升任首辅、在六部中安插党羽,到上疏要求册封太子、京察中排除异己,这种种事宜,她在岭南都得知了消息。
段云岫看着段明烛退烧后苍白的面容,抬手拍了拍他头发安抚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但陛下却是一个明君。这一年以来,陛下做得很好。”
“朕做得好,你就可以把这些事都抛给朕。”段明烛喃喃道。“你就这么放心,让朕一个人去对付栾家的步步紧逼。”
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段云岫轻叹口气,垂了垂眸子,掩了神色间的愧疚:“这次回京,只要岭南不起战事,我就会一直留在京城。”
她靠近些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原谅阿姐吧。”
段明烛此时刚退烧,头还很疼,脑子里也一片混乱,他躲开了她手,躺了回去,背对着段云岫侧卧着,抓起薄被盖在身上,只留给她一个不想理人的背影。
段云岫缓缓叹了一声,长睫垂下,给他盖了盖被子,站起身来,正欲离开,走到一半却又突然转回身来。
“下午我要去一趟皇陵,给母妃上香,不能来看你了。”
段明烛皱眉,没好气道:“忙你的便是。你能一年不回京,朕也用不着你看!”
说罢,他赌气般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
段云岫正想说什么,然而刚想开口,话音还是止住了。
昨天她半夜回宫,问了御医段明烛现在的情况。御医称,陛下因孝贤皇后逝世,心里过于哀痛,高烧几日之后终于有所好转,但即便退烧,也会情绪低落,易怒,且脾气不佳。
想到这里,段云岫也没再多言,只道:“翰林院的沈学士这几日不眠不休地侍疾,为了让陛下尽快退烧,昨夜抚了一夜的琴。还望陛下尽快振作起来,不要辜负沈学士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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