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舟开始耍无赖:“我怕疼,得抱着你止疼。”
明芙瞥他一眼,没再吵着要下去,就着这个姿势给他消毒:“怕疼你还打架,多大人了啊。”
“没多大。”陈屿舟眼睛落在明芙脸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过娶你正好。”
明芙手一顿,随后加重力道拿棉棒按了下的伤口边缘:“你正经点。”
她没看陈屿舟,自然也没有看见他眼底的认真和诚恳。
陈屿舟闷哼一声:“谋杀亲夫么你。”
“你别说话了。”明芙耳根泛红,凶他:“闭嘴。”
陈屿舟哼哼两声,安静闭嘴。
过了会儿,明芙问他:“你为什么打架?”
“没什么,看他不爽。”
“陈屿舟!”她挺生气的喊了他一声。
小姑娘板起脸来还真有点唬人,落在陈屿舟眼中像只奶凶的小狮子。
他忍着笑,“在呢。”
“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能。”见明芙真的要生气,陈屿舟认错态度良好:“知道错了,下次不了,保证听你话。”
明芙习惯性拧了下他的手背,算是回应。
暖白的灯光照亮客厅的每个角落,小姑娘坐在他怀里,乌溜溜的眼眸认真盯着他的肩膀,秀气的眉毛微蹙,透着心疼。
陈屿舟喉间突然涩的厉害,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耳垂。
“你别动呀!”明芙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棉棒恰恰好按在他的伤口上,她着急忙慌的抵着陈屿舟另一侧肩膀把他推开:“疼不疼啊?你靠——”
“明芙。”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屿舟打断。
明芙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伤,见他这么不在意的胡来,不禁有点恼:“干嘛?”
男人嗓子微哑,语气晦涩难懂:“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我不是说了不生气了吗。”干涸的血迹擦干净,明芙转身拿了根新的棉棒消毒:“我也不是生气你打架,我是生气你把自己也弄伤了。”
知道明芙误会,陈屿舟也没解释。
在听到杨铭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陈屿舟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般。
暴戾因子在那一刻瞬间涌上,如果不是程里后来提起明芙,他真有可能把杨铭弄死。
因为他想到了高考结束后几天的那个晚上,明芙大半夜跑出来找他的事情。
即便杨铭没有说出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可他就是莫名笃定这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
后来在派出所等待的时候,陈屿舟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那晚的场景。
过去这么多年,那晚的情景依旧清晰。
小姑娘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在他消息发过去的第一秒。
接连说了两遍想来找他,见面之后第一次主动跟他亲近。
他明明察觉到明芙情绪的不对劲,却没有追问,只默认成为是和妈妈闹别扭。
还有后来她离开之后,他去她家找她,佣人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想来是在明芙去找他的那晚就已经搬了出来。
可是最后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他是明芙受了委屈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可他还给她的是别人口中他要出国的消息,是他最开始追她的原因是和朋友打的一个赌。
他有什么资格怪明芙不告而别。
在明芙把他当成唯一依靠的时候,他给她的只有失望。
如果说那天晚上明芙便已经和她妈妈断了联系,那这些年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陈屿舟不敢去想。
他也想象不出来,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在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之后,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明芙这些年过得很好,毕竟当年是她“抛弃”了他,他觉得自己是这段感情里的受害者,觉得是明芙对不起他。
所以心里有怨气,即便是因为她回国,却还是用那种阴阳怪气的态度对待她。
好像这样就能扳回一局。
陈屿舟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这么不是东西过。
他配不上明芙的喜欢。
可他也不想放手。
“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一直盯着看。”
小姑娘疑惑地声音把他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来。
他看见她越说拧的越紧的眉毛,耳边是她紧张的念叨:“这夏天会不会化脓啊,你晚上洗澡的时候小心点,要不你别洗了吧,擦一擦就好了,应该不会臭,不过臭一点也没关系,别化脓就行。”
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话痨。
明芙给他贴好纱布,抬眸看他:“你说呢?”
“行。”他喉结滚了滚,压下翻涌的情绪:“听你的,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明芙狐疑的瞅了陈屿舟一眼:“你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陈屿舟笑了笑,手往上扶住她的后脖颈,仰头吻上她的眉心。
虔诚又郑重。
而后顺势往下,贴上她的嘴唇,没有再进一步。
“只听你一个人的。”
明芙不知道陈屿舟怎么突然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是在回应她说的话,却好像又不是。
男人灼热的呼吸和她的纠缠在一起,搅得她脑子里成了一片浆糊。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人鼻尖相抵,嘴唇厮磨,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打破寂静暧昧的是骤然响起的犬吠。
明芙侧头看过去,lotus正扒拉着陈屿舟那件染了血的衬衫撕扯。
她恍然回神,从陈屿舟身上下去,红着脸收拾医药箱,还不忘叮嘱陈屿舟:“你快去收拾收拾,别一会让lotus吃了。”
陈屿舟烦躁的“啧”了声,起身朝lotus走过去。
他蹲到lotus面前,扯住衬衫一角:“三秒,松口。”
话音刚落,lotus就把衬衫从嘴里吐了出来。
陈屿舟捏住它的嘴,垂眼睨着它:“你是不是故意的?平常虐待你了,你这么坏老子好事儿?”
lotus叫不出声,只能从嗓子眼呜咽两声出来,上半身往下压,企图避开陈屿舟的魔爪。
“你别欺负——”
明芙把医药箱放进电视柜,转身过来的时候,话音顿消。
陈屿舟依旧裸着上半身,他背对明芙,因为下蹲的姿势后背绷起,肌肉线条走势漂亮,后脖颈处往下有两个纹身。
是明芙上次没有看清的全貌。
她下意识往前两步,看得更清楚一些。
后脖颈下方大概在衣领正好能遮盖住的位置,是一朵被蛇缠绕着的莲花,蛇头妖娆向上,嘴里吐露着信子。
莲花下方大约三指开始,是一串竖排的古希腊文——
?ππokp?tη?
明芙大学选修过世界历史,正好认得出这串古希腊文。
翻译过来是希波克拉底,西方医学的奠基人,被誉为医学之父。
更是多数从医人员的信仰。
蛇莲花的图案在古希腊文的上方,给人的感觉像是河流的源头。
陈屿舟正在教育lotus,倏然感觉有什么轻抚上他的背。
扭头看去,明芙正弯着腰盯着他的后背。
他这才想起后面有两处纹身。
纹的时间太久,他早已经习惯,不刻意的去想甚至都不记得他还有两个纹身。
他挑挑眉,颇为得意:“好看么?我设计了好几天呢。”
明芙的指尖无意识的描绘着那朵莲花的形状,呐呐出声:“这朵莲花......”
“就是你。”陈屿舟直接给出肯定答案:“少跟我在这装傻。”
明芙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你怎么把这两个纹在一起了,不伦不类的。”
陈屿舟也没站起来,就这么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像是在仰视着他的神明:“很难理解?”
纹在一起是因为,在我这里你和我的信仰并重。
甚至你比我的信仰还要重要。
因为蛇莲花在古希腊文之上。
明芙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虽然陈屿舟没有直接告诉她,但是她也能肯定她的答案就是他的答案。
手拢住头发,她附身在蛇莲花上轻轻一吻。
“不难理解,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这已经不是痞拽少爷和内敛小白花了,这分明是不要脸男妖精和易推倒小书童。
ps:芙蕖是睡莲科莲属植物,即已经开放的荷花,古代称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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