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杨芳一听就急了,“俺家方圆刚刚被俺发现、培养成了才,就调走了,那绝对不行!张科,您这是在我的釜底抽我的薪哪!有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办法我这里就通不过。”
“嘿嘿,老杨,我就知道这个方法肯定你这时通不过。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另外的两个方法,我看你可以参考一下,一是许多家长要求撤换的这个老师,把她换到别的年级或别的工作岗位上,换一个比她优秀的老师顶替他的工作。比如,从初一抽一个好的同学科老师顶上她,让她去初一教课,或者从别的学科找一个老师顶上她,让她改教别的学科。”
“张科,谢谢,这个方法好。”
“同时呢,你还要停止方圆继续在其他初二的班级上课,防止这种效应继续发酵造成更无法收拾的局面。”
“那方圆不试讲了吗?”
“该讲还是要讲,但可以到别的学校讲,对不对?李国强是语文教研员,李国强说一句话,哪个学校的校长也都还是给面子的。让李国强带着方圆到其他的学校去试讲,这样做,既使其他初二班的学生无法进一步加深对方圆教课的喜欢程度,同时,方圆在自己学校里都与学生熟悉了,并不如在其他学校用生疏的学生上课时效果来得真实。到省里出课,用的肯定是陌生的学生,如果用习惯了熟悉的学生上课,反而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可能有很多情况没有预计到,可能成绩会比预想得要差!”
“张科,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简直佩服您佩服得不行!都说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跟张科您比起来,我杨芳真是太笨了。”
“哈哈,杨校长,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也不一定合适。”张元庆其实心里也很得意自己的建议,但嘴上总是要挂着谦虚嘛。
“谢谢张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杨芳立刻给李国强打电话,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想法,特别是希望李国强带着方圆到其他学校上课,就是为了适应各类不同类型的学生,适应陌生的学生,这样才能在省课中准备得更充分。
李国强清楚方圆这次省课对自己的重要意义。从内心深处,他是希望方圆能拿到一等奖的第一名,但难度太大。教研室是个人精呆的地方,能做教研员,首先就是在基层学校教学时出类拔萃,因此,市教研室可以说是整个滨海市中小学教师里精英的精英。精英汇聚多了,这算计也就随之而来。而且,聪明人跟聪明人互相算计,那绝对是要费脑筋的。现在,教研室姜主任据说要调到市教育科学研究所任所长,谢主任可能要扶正为正主任,教研室就空出了一个副主任的缺。多少人盯着这个缺啊,一个个有点资历的教研员,不管是高中的、初中的,还是小学的,不管是语文的、数学的,还是其他学科的。李国强也不例外。他清楚,邹局长是肯定会倾向于自己的,谢主任原来就是初中语文教研员,这方面也肯定会相对优先地考虑自己,自己缺的是什么,是资历,更是成绩。如果方圆能在省里拿回个一等奖,并取得代表省里参加全国初中语文教学比赛的机会,那自己当上这个副主任的机会就会大增;而如果方圆再能在全国语文比赛中拿个一等奖回来,那更是锦上添花。
因此,当李国强接到了杨芳的电话,立刻就答应下来。他说:“杨校长,您放心,从4月10日起,你就把方圆交给我吧,吃、住、行、上课,全由我来负责。我给他联系上课的学校,一所一所地换。周六、周日也不用学校管了,我要带他回我家亲自辅导他。杨校长,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希望方圆在省里拿个一等奖回来,对不对?”
“谢谢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杨芳觉得,这李国强实在是在关键的时刻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心里想以后怎么着也要找个机会,好好地请李国强吃个饭。“
“别感谢,这也是我份内的工作啊!这样吧,杨校长,68中我也不去了,今天是4月7号星期五,4月10日早晨7点半,让方圆到五中门口等着我,我们先到五中去上,上两天后,再转移到其他学校,杨校长您看这样行不行?“
五中是自己从前任职的学校,那里的生源质量绝对的好。杨芳真地很感动,连声说“谢谢“。
挂了李国强的电话,杨芳又拨通了68中学的电话。她找到了齐秀云,把最新的情况跟齐秀云作了介绍。她说:“齐校长,今天,你费心把这些情况跟姚校长、董梅、方圆、方淑娟说说。让后勤那里提出2000元,周一你去也好,董梅去也好,把钱带上,到时候中午、晚上请******吃个便饭,每天标准200元吧。花不够了,再回学校取。”
“好,老杨,我马上落实。”
“另外,你让姚校长给我来个电话,我得问问,初一学生的劳动实践的费用落实得怎么样?能省下来多少钱?”
“好,我马上让姚长青给你去电话。”
放下手机,杨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疲倦了,于是斜倚在枕头上盍眼休息休息。只听得同住一室的另一位病友发出感慨:“唉,原来以为在学校里很轻松,没想到当个校长这么累,连病房都成了办公室!”
杨芳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她翻开机盖,是姚长青的电话。
下午3、4点的时候,看到苏玉娥困倦得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杨芳轻轻地拍醒她:“苏老师,你看你太辛苦了。你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我这里没有事,有事的话我会喊护士的。”
“我没有事,刚才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那是累的,你这已经陪了我三天了,每天一大早就过来,晚上我们家老赵不来,你也不走,能不累吗?”
“杨校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从心里说就应该把您照顾好。”
“怎么叫应该啊,苏老师你太客气了。”
“不是的,杨校长。平常我跟您接触也不太多,但住院这三天,我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您真是一位好校长,心里时刻装着学校的工作,自己都病成这个样子,还是一天到晚地忙学校的工作,您就是累病的,就是气病的。我也不太会说话,那个于青,教得让家长都厌烦了,给校长您制造了这么多的难题!”
杨芳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她连忙说:“苏老师,这几天我在病房打电话也好,安排工作也好,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所以也从来没有避讳着你什么。但我打的电话,有些是涉及到学校老师的切身利益,苏老师你是普通的老师,与这些老师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和我不一样。所以,你在这里听到了什么,一定不能出去乱说,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我杨芳是为你好,苏老师你想想看,如果你到了学校,跟某某老师说:某某老师教学太差了,有20多个家长要求换她。这话如果传到该老师耳朵里,那这个老师是不是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