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思思。宋思思也考硕士研究生吗?她不是说已经在读mba吗?为什么她又要考研究生了呢?方圆心中有许多疑问,忍不住轻声呼喊:“宋思思。”宋思思身子一颤,捉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她停下脚步,迎着方圆走过来:“方圆,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圆说:“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呢?”宋思思笑着说:“我要考研哪!”方圆说:“思思,你不是已经在读mba吗?”宋思思说:“那是一个课程进修班。最近西安交通大学面向企业管理层办了一个学历学位班,必须要参加全国统一入学考试,达到全国最低录取线就可以个别录取,虽然学费很贵,但对于我来说,就不算什么事了。方圆,你怎么也会在这里?不会是还想再考一个硕士吧。”方圆说:“孔双华要考,我把她送考场来。”宋思思的神色一变,眼神顿时有些黯淡,她挤出苦笑,说:“你这个老公做得很称职啊!不说了,我得进考场了,以后有空再聊。”
没等方圆说什么,宋思思飘然进入了教学楼,这落落大方的气度,让方圆自己都感觉到惭愧:什么叫拿得起,放得下?看来商场真是历练人哪。在宋思思的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那种几天前的缠绵与小鸟依人感觉。
剩下的一天半,方圆再也没有见过宋思思,方圆的心里似乎有一块石头在堵着。方圆只是安心地做好他的“三陪先生”,陪着孔双华,度过了两天的研究生考试。
晚上吃饭的时候,孔双华说:“妈,方圆,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想上班了。”孔妈妈与方圆对视了一眼,又看看孔双华,说:“为什么不想去啦?”孔双华说:“反正我要读研究生了,在图书馆上班也真没有什么意思。”孔妈妈说:“行,不去就不去,我和你爸爸,一个月加起来都能上万,你爸爸作一次讲座,至少也三、五千,养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方圆的心里忽然感到一种悲哀:工资卡早就上交给孔双华了,虽然身上的零花钱从来都没少于500元,但只要钱少了,就需要跟孔双华说说,钱花哪里去了。孔家这么有钱,那自己的工资、奖金更应该回报一下父母。结婚这一个半月,方圆也只是给父母偷偷地寄回去500元奖金。既然岳父岳母有钱,那就应该把给自己父母的养老钱定期汇回去。得想个办法,让孔家觉得这样做是对的,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每个月给老人汇钱了。
方圆没有说话,他想着他的心事,与孔家母女貌合神离。孔妈妈问:“方圆,你有意见呢?”方圆说:“从我心里讲,我是希望双华在读研之前的阶段,最好每天都上班。上班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心情。其实天天呆在家里,人最容易闷的,时间长了,还容易思维痴呆,对外面的信息了解得很少,不但对双华不好,对双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太好。”孔妈妈说:“方圆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孔双华撅起嘴,不高兴地说:“那我说的就没有道理了吗?”孔妈妈说:“歇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孔双华说:“那我就从明天不上班了,妈妈你是同意的。方圆的意见,不算数。”
嘿,可真不给方圆面子啊!方圆心里觉得挺难受,虽然孔双华是爱他方圆的,但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优越心理,真是让人受不了。但方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不愿意再因为小事挑起家庭纷争,毕竟,要让自己的人生实现跨越式发展,好像现在除了孔子田,其他人都不能给自己这样的承诺。姚长青欣赏自己,这是真的,但姚长青可不希望有人超过他,让他的校长都坐不安稳哪!这个时候,沉默是金。
孔妈妈说:“歇,这么大的事情,等晚上你爸爸回来,他决定吧。”方圆也附和:“是啊,双华,虽然我的意见不重要,但爸爸的意见还是值得参考的。”孔双华嘟着嘴说:“好吧。”方圆既是感慨,也想发笑:我方圆也好,岳母也好,都是说了不算的人,说一万句,抵不上岳父的一句。
这一天晚上,孔子田在9点多的时候就被小周送回来了。进屋的第一句话:“歇,今天考试怎么样?”孔双华说:“考得还可以吧。”方圆则站了起来,接过孔子田的包,和孔子田摘下来的帽子,一一放好。
孔子田笑呵呵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对着大家说:“难得,你们三个都坐在一起看电视。”方圆则把孔子田的杯冲洗干净,泡上茶叶,给孔子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孔妈妈说:“子田,歇说她不想上班了。”孔子田有些惊讶:“是么?”拿目光看孔双华。孔双华说:“是啊!我现在研究生考试也结束了,9月差不多就要上学了,这期间我要好好地养胎,所以不想上班了。”孔子田说:“说的嘛,仿佛还有些道理。方圆,你怎么看?”方圆说:“双华说得有道理。但我觉得,如果长时间闷在家里,对双华也并不好。整天不接触人,思维容易僵化,外面的信息了解得也少,对双华将来的学习和再工作,也有不利的影响。所以,从我个人角度看,从双华长远来看,还是应该工作的。至于到了快要生产的一个月或两个月,在家保胎,这完全可以理解。”孔子田赞许地点了点头:“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的。方圆你说得好。”微微转头,面向孔双华,孔子田语重心长:“歇,看起来上班觉得没有多少意思,但实际上还是在不断地接触我们生活的社会,还是要正常地处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能够接触到最新的信息。歇,其实你不上班,我和妈妈,还是方圆,完全养得起你。但是,爸爸、妈妈总有老去的时候,将来的日子还是要靠你和方圆共同奋斗去支撑,你对于一个家庭,也应该做出自己的贡献。这就必须培养自己热爱工作的习惯,这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起来的,而是要靠长期的养成。有了这样的习惯,就会知道,哪一天不工作,心里好像缺点什么,只有每天都工作,才会感觉到心灵很充实。”孔双华不喜欢爸爸什么都站在方圆的立场上,但爸爸说得又很有道理,她嘟着小嘴,说:“爸爸,我都怀孕了呢!我是想给您生一个健康聪明的外孙,天天上班,累坏了怎么办?况且每天还要挤公共汽车,你也知道,现在让座的人太少了。”
看起来理由倒是十分充分,这孔妈妈立刻附和:“子田,歇说得也很有道理嘛!要不,过年前就先不上班了?”孔子田呵呵地笑着:“歇说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她每天的工作量也不算大,等我跟文化局的周局长说说,让歇每天轻轻松松地上班。至于挤公共汽车,倒是有可能把我的外孙挤坏,这也好办。老婆,方圆和歇结婚,不是收了30多万吗?这钱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我看就买一辆车,每天方圆送歇上班也好,还是歇自己开也好,这个你们自己商量。晚上呢,再开车接送,或者自己开车回来。要是哪一天方圆要加班,没有时间,我就让司机小周临时替代一下。歇,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方圆没有想到岳父会提到买车的事情。在青联会上,方圆心中就有了一种买车的想法,毕竟有一辆车开着,办事也方便,同时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哪怕这一辆车就是一辆夏利,那也比没有车要强许多。孔双华说:“爸,我早就想买车了呢!如果有了车,那我就开车去上班。不用方圆送我。”
方圆再一次感到自尊受到了伤害。凭什么呀?我方圆就不能开?哼,等我将来做了校长,就是让我开,我也不开。方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笑吟吟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孔双华和岳父岳母,但心里的恼恨却潜生暗长。
孔妈妈说:“你都怀孕了,开什么车?开车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这对胎儿也不利的。”孔双华仿佛受到了委屈,说:“方圆上班那么早,早晨7点多就要到学校了。我们图书馆8点半开馆,我8点15到就可以。让方圆开,那么早就把我送图书馆,我去干什么呀?家里多暖和,图书馆早晨刚去,都冷得要死。”孔子田说:“方圆,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方圆心里苦笑:我的想法有什么用?方圆笑着说:“我看双华想开,那就她开;如果双华说让我开,我就开车送她。双华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孔妈妈说:“方圆哪,你对双华可真好啊!不过也不能这么娇惯她吗?”方圆说:“既然娶了双华,就应该好好爱她。妈,双华现在又怀了孕,更应该得到我们大家的关心呢!”孔双华见方圆说出了这样让她开心的话,像小猫一样猫进了方圆的怀里,撒娇地说:“老公”方圆心里没有一点欣喜,但还是把孔双华搂在了怀里。
孔子田点点头。孔妈妈则高兴地说:“我就愿意看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好啊!妈看着高兴!小两口互相关心、互相体贴、互相包容,那感情一定会好上加好。”方圆心里说:你们二老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有“互相”这两个字吗?我所感觉到的,只是我在关心她,她关心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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