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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军,低低一嗤:“我早说这帮少爷兵不行,两个大活人闯进来,他们仍然巡视的煞有介事一如往常。”张桓笑道:“来的可是三爷啊,任谁能防得住。”燕崇道:“所以保不齐姓吕的手下也有和咱们一样的人物。”其实这桩案子,两人眼明心亮,吕骥莽将出身,手法并不高明,太子定然也有所怀疑,所以才将小城单独关押,不让吕骥沾手,反而暗中交给了燕崇看顾,只是证据空悬,无法定罪,即便落实罪名,太子会不会碍于私心和吕骥身份压下来,也未可知。一路潜行过来的途中,两人已经摸清了牢场布置和巡兵的规律,高手所见,大抵略同,若对方当真能躲过守军防守,路线和他们走过来必然差别不大。燕崇等的无聊,期间还磕了几枚炒瓜子。二更时分,两队巡兵交接时,浓重如一方松墨的暗夜里,高墙上隐隐有黑影一跃而下,贴着墙根翻过拒马桩,借巡兵接班的空挡,灵蛇般避过重重耳目,直取旁侧高窗。张桓眼前忽地略过一道凉风,定睛瞧时,檐角空空落落,燕崇已然没了踪影。那两人一前一后,兔起鹘落般翻入牢中,不多时,甬道深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看来是用不着自己帮衬了,张桓将套在外面的缁衣一剥,身着武官装束,跃下高檐,当空打了个尖锐无比的唿哨。燕崇已同来人交上了手,一时间竟不分上下,牢中铁杆都断了好几根,杀气腾腾,无人可近,以至于张桓带兵围上来时心焦不已,短弩举起来又放下,眼前残影交错,根本没有插手之机,几十回合过后,那人终落了下乘,被燕崇一掌拷住,铁杆随之被他踢起,直钉对方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死士惨嚎一声,险没晕过去,燕崇眼疾手快,咔哒卸下他下颔,口中吐出一枚毒丸。燕崇反手捏住,却不意对方袖中银光一闪,一支长针从袖口窜出,燕崇眉锋一蹙,想去阻止,奈何银针细小,他左手残疾未愈,无法合拢,根本捏不住,不过瞬间,尖针已然扎入那人手腕,皮下经络迅速变黑,脖颈一歪,瞬间便没了气息。燕崇微怔,扯开他的缠袖,发现那人手肘上装了一个小小机关,即便被人控制,扣动手指也能立时自裁,燕崇皱眉,将死士丢下:“废了。”张桓上前查看,一拳捶在墙上,懊恼道:“真是防不胜防。”燕崇垂目不语,张桓道:“现在怎么办?”燕崇将毒丸抛给张桓,瞥一眼牢中抖如筛糠的小太监,道:“交给太医,查查和从他身上扒拉出来的是不是一样。”他掐住死士的脸,端详片刻,微微眯眸:“死人身上未必挖不出东西,毕竟一介手下,和我们身手相当的并不多见。把他带给太子瞧。”碍于兵士在场,他没有和张桓多说。太子和吕骥关系匪浅,许多事都在一条船上,吕骥手下这样拔尖的死士,他未必不知道。只是事情到这地步,还能不能见光,实在很难说了。燕崇吐出胸臆间一口烦躁的郁悒之气,站起了身。...次日,裴骁出现在刑部,燕崇观察着他掀开白布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心里有了底。和张桓一同走出来,燕崇问他:“白露那边有消息了吗?”张桓道:“张杨昨天半夜来了信儿,白姑娘正在苏杭游山玩水呢,本不想应的,只是涉及', '')('分卷阅读140 (第2/2页)
皇上和朝堂安稳,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燕崇略一颔首。张桓似有惑然之色,忍了下去,直到进入帐中,才对燕崇道:“太子怕是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吕骥的人。只可惜没有留下活口落实证据,不能光明正大地处置了他,就算白姑娘来了,查清楚那药什么腌臜东西,又还有何用?”燕崇心里门清:“凶手昭然若揭,处不处置,皆在太子一念之间。至于白姑娘,若能让皇上早日醒转,总也是好的。”张桓手拍在膝上,嗐了一声。燕崇拿起一卷兵书,卷成纸筒,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案棱上,他在想倘若此事放到五年前,自己会不会在猎场上就已经把吕骥给砍了,尚未想出结果,神思却莫名的一转:“对了,舅舅呢?”陈昂秋狝前便已经挂印辞官,恢复了白身,没有再入过军营,近来燕崇忙的连轴转,已经一连几日没有见他了。张桓不由得笑了:“左不过在府里含饴弄孙,比咱们安乐。”燕崇十指交错,搭在下巴前:“那就好。”当夜他回到府中时,白露和沈元歌说话的声音从窗中传了出来。白露口中还说着在苏州吃的松鼠鳜鱼:“味道当真不错,几个月我嘴巴都养叼了,元歌也是江东人,会不会做?教教我呗。”杨老五呵笑道:“元歌别理她,她分明是假借拜师之名来蹭你的饭。”白露转脸怒瞪过去,正瞧见推门而入的燕崇。沈元歌问他:“事情可明了了?”燕崇将披风摘下,随手搭在木施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白露唇角笑意凝固,叹道:“身经百战的皇帝,没有马革裹尸,反倒在自己人身上栽了跟斗。”房中沉寂了一瞬,白露站起身:“天色不早,我要去睡觉了,明天一早可能进宫么?”燕崇道:“自然,明日我与你同去。”一别数年,白露的医术相比从前更加精进,给裴肃查看过之后,花了半个时辰施针,才将守在外面的人放进来,第一句话便让众人的心安放回了肚子里:“能醒。”裴骁上前一步:“姑娘可否给个确切的时间?”白露道:“颅内积血没有及时化净,疗程必然会拖长,即便我每日都来施针,也不会一蹴而就,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罢。”燕崇想起她在北疆给自己诊治时的一贯作风,心下一松,侧身转向杨老五:“也就个把月吧?”杨老五面色凝重:“你不是陛下,此时的白露,也不是彼时的白露喽。”燕崇:“……”白露翻了翻太医署近来的记档,不由得蹙起眉头,裴骁察出她的异色,心头便是一紧:“可有不妥?”白露道:“没有,反而是太妥了,如此小心谨慎,难怪收效甚微。”“太医为皇上诊治,唯恐伤及龙体,只敢进温补之药,虽是妥帖,可经络中积淤不通,何时才能使人醒转?”白露提笔,将药方改好,把库药册子翻完,道,“缺了一味杛明。”有个太医道:“杛明库中是有的,姑娘怕是看漏了。”白露道:“我要的并非经炒制或晒干之药,杛明对化散络淤有奇效,但务必要以鲜株入药,不然效用则大大削弱,倒还不如旁的普通药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