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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噩梦都算好的了。”雨燕赶忙顺着道,“所以才说王爷也不容易,不过无论如何,他心里也是有您的,您瞧,昨夜您一不舒服,王爷不是马上就过来了吗?”晏明云苦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但心间滋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昨夜她也是心情实在不好,才故意假装不舒服,叫丫鬟们把萧瑀引到了面前,待见到萧瑀的面,她半是真情半是表演的哭诉了一回,终于叫萧瑀心软下来,留在这里陪了她一晚。只是相应的,赵氏的脸色就可想而知了,方才起床后,她去正院里请安,赵氏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处去了,言语间也是夹枪带棒,借题发挥对她的不满。不过赵氏再不满也没用,前几日宫中又给她赏赐了许多滋补佳品,还是宣和帝的意思,他老人家十分重视自己腹中的这个小皇孙,且还是皇长孙,别人再不满,又有什么用?艰难的用过早膳,便是府医来请平安脉的时辰了,没过多久,府医提着药箱如约而至,小心翼翼的给她把脉。依旧一切如常,府医只叮嘱道,“侧妃现在未过三月,恶心嗜睡都是正常反应,只是,还是该适当活动一下,现如今天暖,出去赏赏花也好。”这其实是在劝她想开一些,晏明云也能听得出来,叹了口气,还是应了声好。待府医一走,雨燕便搀着她出了门。自己的院子统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这些日子都看腻了,左右是要散心,主仆俩索性直接去了大花园里。春风解冻,莲花湖里又泛起了波纹,湖旁的垂柳也发出点点新绿,鼻尖都能闻见春天的气息。走累了,她来到石凳上稍歇,忽然听见假山后头隐约传来说话声。“你们可听说了?原来从前那位丞相夫人是畏罪自裁,连先前诰命的封号都给摘了……”“可不是嘛,听说连晏家的祖坟都没能进,独自给埋在荒郊野外了,也不知这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过,只可惜上头压得严,根本打听不出来……”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晏明云直觉一阵头晕目眩,当即就要栽倒在地。——“丞相夫人”,“晏家”……这分明说得她自己的母亲啊!那时萧瑀不准她回娘家,晏家也只派了一个仆妇前来报丧信,令她至今都不清楚,母亲陆氏究竟因何而死。而,这也着实是如今她心头最大的一块病了。起先她还以为真如那报信的丫鬟所说,母亲是死于疾病,可现在她们口中的“畏罪自裁”又是怎么一回事?晏明云慌忙抓住雨燕的衣裳,才叫自己没有跌下去,雨燕也是赶紧上手来掺住她,又朝那假山后头怒斥道,“哪里来的碎嘴子们,这样的话也敢拿来消遣,小心叫王爷知道,撕了你们的嘴!”经这么一骂,假山后头顿时没了声息。雨燕又赶紧安慰晏明云道,“主子别听她们胡说,这些奴才们能知道些什么……”晏明云却一个劲儿的摇头,缓了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道,“不,她们绝不会平白乱说的,这事情背后必定有蹊跷!你想想,我母亲好歹是当家主母,她去世了,我爹怎么能连个详细原因也不告诉我?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些什么……”
>“不成,”她想了想,忽然道,“先回房再说!”语声急切,叫雨燕不敢违背,只得赶紧应是,搀着她回了房中。而不远处,瞧见这一幕,有人唇角一勾,却去了安王妃赵氏跟前。听完丫鬟盼红的禀报,赵氏是嗤笑一声,道,“瞧瞧,不过就是叫她知道了一点真相,她就受不了了,就这点本事,还成天想着作妖!”盼红道,“就是,昨晚王爷明明答应要来听主子弹琴,半道却被她劫走,她这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公然跟娘娘叫板吗?如此猖狂,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娘娘可绝不能手软!”话音落下,却见赵氏并没有回应,只端起了手边的茶盏,一边吹着上头的浮沫,一边在想些什么……~~雨燕只以为晏明云是不舒服了,一回到房中,赶紧关问,“主子还好吗?要不要传府医?”晏明云却摇头,只吩咐道,“你去从箱子里取些银子,想办法疏通一下,我现如今被那贱人压着,轻易回不去,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你去找找人,看能不能回趟晏家,或者陆府也成,务必要问出实话。我现在必须要知道,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娘究竟是为什么死的!”雨燕见她急成这样,也只得应下,从箱柜里取了些银子,出去活动了。然而既要避着赵氏的眼睛,又想办成事情,着实不易,几日过后,雨燕才终于得到了些消息,前来回禀她。“主子,奴婢找了许多人,好不容易才问道一些消息。”晏明云早等急了,赶紧问道,“什么,快点说啊!”雨燕点点头,道,“听说夫人是给明珠下了毒,不小心惊动了皇上,皇上震怒,才命老爷将夫人处死的……”“什么?处死?”犹如一道睛空霹雳,一下就劈到了晏明云的头上。母亲被处死这个消息,不亚于母亲的死讯带给她的震惊,但是震惊之余,她仔细想想,却觉得,这应该就是事实了……——若非如此,为什么好端端的,爹的官位会被降,母亲的诰命也被撤,连祖坟也进不了,而且死讯也告知的如此匆忙?看来她的母亲陆氏,果真是被父亲给处死的……她强撑着没叫自己晕倒,又颤声问道,“母亲为什么要给那个丫头下毒?”雨燕道,“这个奴婢没能打听出来,可您想想,夫人一直恨她啊,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义女,却跟您坐上了同样的位分,连嫁妆也不分伯仲,夫人一向要强,必定是忍不了的……”不错,母亲的确要强,必定看不得那个丫头与自己比肩,可晏明云实在没有想到,她最终会走上这条路……投毒,还最终叫人发现,触怒了皇帝……晏明云无声落泪,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萧瑀为何会对她忽然转变了态度。抛去同样受了连累的父亲晏楚不说,她从此以后,身上已经烙下了罪妇之女的印记,还会有什么前程吗?雨燕赶紧给她拭泪,在旁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主子还是当节哀,无论如何,您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呢,这是皇长孙,独占先机,别人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