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寿是第一次进军营,里头七八万人,都是粗鲁豪爽的军汉。
天热,出汗厉害,脚又臭,这些味道聚到一起,离多远都能闻到味。
看一眼身旁的陈景铭,人家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就跟闻不到似的。
喝酒就少不得敬上官,今天严寿又是钦差。
于是,这些大将军都开始拿着酒碗,排队过来敬酒。
没错,排队过来敬酒!
严寿有些无措,这么大碗,喝不下,真喝不下。
偏偏这些人还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让严寿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陈景铭一看好家伙,你们是想把严大人喝死吗?
拿起酒杯走了过来,“都干嘛呢,想敬严大人,一起敬一杯就是,以为都跟你们似的,喝不醉?”
严寿人也聪明,知道陈景铭替他解围,急忙笑着道,“诸位将军,心意严某领了,我用手中酒,咱们一起干了。”
郭凤仪等人心照不宣,“军师,我们也是想感谢钦差大臣,这样吧,我们用大碗,钦差用酒杯,我们每人敬一杯?”
这个?
严寿知道这些兵痞难缠,可是一来就想灌醉他,让他出糗,这真的是过分了。
陈景铭可不想他们把人得罪了,他跟严寿交集少,可是文人哪有心眼大的。
陈景铭脸一虎,“你们一起敬一回就好,严大人酒量再好,也喝不下这许多酒。”
你们慢慢来他也不管,这排着队就有些刻意了。
人家严大人又不是傻子,小心以后给你们穿小鞋。
郭凤仪等人也不再执着,一起敬了严大人,就回了自己座位。
这时,开始上才艺。
还有人要玩摔跤,跳军舞,难得今天放开约束,全都玩嗨了。
有会吹笛子的,拿出来吹,有人配着歌声在军营里唱了起来。
陈景铭被拉到军汉里头看看人摔跤,让他做裁判。
这事能干,陈景铭兴致勃勃过去了。
摔跤的都是百户千户这些人,嘻嘻哈哈,围了好些人。
陈景铭离开了,剩下的人彻底放开了。
开始大声拼酒,划拳,骚话连篇。
严寿被西门域缠上了,西门域这人吧,他有些痞气,偏偏又身居高位。
过来跟严寿敬酒,就聊起来了,不一会儿,就跟严寿喝了好几杯。
西门域跟严寿聊完了,又跟全副使喝了一阵子。
严寿还好,全副使是吏部来的,看不惯这些大老粗行为。
西门域官位高,不能不给面子,哪知道西门域故意灌他酒。
西门域过去了,宰父信过来了,宰父信以前是皇上心腹,现在又做了节度使。
他可不敢不给面子。
于是一不小心喝多了。
后来都是那些将军过来让他喝酒都不记得了,醉的一塌糊涂。
等到陈景铭从摔跤人堆里出来,严寿跟那个全副使都喝醉了。
两人大着舌头,跟这些人谈论逛青楼,说着一些狂放不羁的话语,真是没眼看。
陈景铭也没再上前,只跟宰父信说了一声,回了自己营帐。
郭凤仪等人鄙夷看着全副使,这人简直就是个风流鬼。
他们也是长了见识了,这两人看着道貌岸然的,没想到还是个青楼常客。
第二天,陈景铭起身后,军营里已经恢复正常,千户们都在操练自己兵。
严寿两人醒来,脸色不好看,昨晚上竟然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