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所以呢?”“没什么。”陆承野说:“就是想问问你听到这句话什么感觉?会恶心吗?”“为什么会恶心?”安然更迷惑了。身旁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就在安然觉得陆哥已经睡着了时,又有了动静。一只胳膊压过来,有点重,安然的呼吸一下子有了阻力,随后,一具灼热的躯体也朝着他的方向侧过身,黑暗中,同样漆黑的眼眸睁开,一寸寸抚过少年精致柔软的五官。安然刚酝酿好的睡意一清:“陆哥?”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随后是略微加速的心跳声,热气喷洒在下巴薄薄的皮肤上,安然试图后退,但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头,半强硬迫他侧过身。“我就这样亲下去,你会不会生气?”什么下去?啊??安然像是电量不足的机器,十分缓慢眨了下睫毛,“陆哥,你刚才……说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鼻尖相触,呼吸交织,后脑的大手像是能将安然的头皮烫伤,绷紧了力道,又控制着不弄疼少年。“这样呢?讨厌吗?”低到沙哑的声线,却清晰异常,响在耳边:“你只有现在可以推开我。”“就给你三秒……三秒已经很多了,其实一秒就够了。”第40章人在太过惊讶的时候,是听不清楚内容的,只能自动捕捉一些特殊字眼。三秒?一秒?等安然反应过来“这样呢”是哪样,别说三秒,三十秒都过去了。然而说着只给你三秒的人却没有再过分的动作,却也没有退开,而是保持着不动。直到安然唇角微动,似乎要开口说话——“超时了。”带着轻松愉悦又蛊人的语气。“……”安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或者说,有人十分恶劣地不让他说,这种感觉对安然来说太奇妙了,唇齿相依,牙关被人轻而易举地撬开,他就像一个举着破盾的小兵,孤身面对万人大军,节节败退。可就算这样,对方首领还是依旧不满足,安然微微蹙了蹙眉,这才想起来推拒。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距离为零,安然那点毛毛雨的力气根本无从下手,他慢慢地急了,呼吸都被对方抢走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而且陆哥亲他就亲他,还老是不小心咬到他的舌头。陆哥太可恶了。安然生气得涨红了脸,气急了,忍不住想咬人。感觉舌头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又麻又重,牙关节一动也是颤颤巍巍的,跟丢了拐杖的老爷爷似的。他的挣扎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只不过,呼吸粗重又粘稠的青年贴着比果冻还要甜的唇肉,感受着少年的轻颤,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在回应我吗?”带着气闷的琥珀色眸子漂亮得不像话,盈着水雾,控诉却勾人。“走、走开……”每一个音节都会牵动两人贴着的唇角,说一句话都羞耻。后脑依旧被人抵着,甚至修长有力的手指从少年柔软微湿的发丝中穿插而过,安然努力瞪着眼睛,伸手去推对方的腰。柔若无骨的指节,这哪里是推,分明是在继续点火。刚才为了不吓到人,特意避开了某些位置,但这一下又一下的,但凡是个功能正常的男大都不至于能忍得住。陆承野瞳色深得可怕,扣住少年后脑的手精准抓过正在他腰上作乱的小手,十指相扣,一并扣到脑后。被强制贴贴的安然忽然感受到什么,眼睛瞪得更大,倏地僵住不动了。“怎么走?”陆承野唇角弯起弧度,胸腔似乎都在震动,“刚才让你推开,是你自己不把握住,现在这样,你让我走?”“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陆哥竟然好意思说他霸道?安然无意识想咬唇,在察觉咬到的不是自己的嘴巴时,顿时整个人如同一只即将炸开的河豚。太坏了。这人简直太坏了。明明是他不让自己说话,现在还说他霸道。他的嘴都要变得不是自己的了,说句话都困难,身体还没办法动,这人却还在想着欺负他……对视间,嘴巴又被人亲了一下,耳边传来对方隐忍克制的话:“不行,不能再看你了。”安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终于脱离束缚,正想缩到墙角去,蓦地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安然鼓着腮帮子:“不、好。”“你、走、开。”他一字一句缓慢地说,跟刚学会说话控制不好自己的幼儿。“我听到了你说好。”“……”他说的明明是不好。安然静了一会儿,干脆不说了,白天挺累的,按照他的生物钟,这个点早该困了。心跳慢慢慢下来,方才的情绪也随之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周身都像被包裹在火炉一样的温度。安然不怕热,就怕冷,平时开着暖气才勉强能够维持体温,可现在,浑身都暖洋洋的。眼皮子上下打转,直到再也坚持不住,在如鼓声般的心跳前沉沉睡去。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少年眉眼如画,睡颜恬静,令人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