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这次南巡,让太子也察觉出自己可能要即将走向末路了,皇上对他的防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密,他也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迹象。皆因一路上皇子时常以太子身子不适,不宜受风为由让他待在船舟上,并让十三爷陪着太子,说是陪伴太子,其实就是看守监视太子。
十三爷的船舱就在太子的隔壁,任务就是皇上问起来的时候,能给答出来太子何时何地跟谁都说了什么。
同时凡有官员或学子想要参见太子,都被皇上以太子病体未愈为由给拒了。除了与皇上一起巡视时太子能出船舱,其余时候太子几乎都没离开过船舟一步。
南巡结束,御驾回京。这夜,船只停靠在港口补给休息,说完京中送来的折子奏报之事后,皇上就吩咐十三爷送太子回船舱。见十三爷这一路上越来越沉默,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与爽朗,太子心里默默一叹。看着护送的侍卫离两人有些距离,太子就轻声道:“十三,这次回去以后找你四哥想办法,以后能不跟着我就别跟着了,若是没有办法,那你自己多注意着些。”太子其实也知道四爷大概也想不到法子处理此事,毕竟皇上的圣谕谁敢违抗?
只是看着这个从十二三岁就没了额娘,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又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弟弟,他于心不忍。
听到太子的话,十三爷心里一酸,眼泪险些落下。睡能想到堂堂一国太子,行动都不得自由,连说句话都得小心避着人才行。明明自己都已经如此艰难了,还在为他考虑,他怎能不替他难过悲哀。十三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太子转身离开前,忍不住哽咽的低低轻唤了一声,“二哥”。太子的脚步一顿,垂下酸涩的眸子,头也没回直接走了。
十三爷怕自己的失态被人看见,转身走到一处角落站着,失落悲伤地看向江面。
片刻后,回来的直郡王看到失魂落魄的十三爷,就走了过去,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样子?把你那不合时宜的哀伤收起来,不然你这幅样子,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又要徒惹事端了。”
十三爷将头抬起,睁大眼睛看着悬挂夜空的明月,只为将眼眶里的泪花都逼回去。这时,他听直郡王小声道:“你只知道太子可怜,你又何曾知道你大哥我的可悲呢?我就是那‘磨刀石’,假若有朝一日刀废了,我这块‘磨刀石’也就不需要了,到时就不得不退场了。”他苦笑一声,幽幽低叹,“我与他此生命运绑在了一处,他好我不一定会好,但是他不好了,我也就没了明日。”
说完,他悲凉的勾了勾唇,转身回了自己的船舱。
十三爷转头看向直郡王,他忽然觉得直郡王那原本挺拔的脊背好似有些垮了。想到自己一路看到的,两个哥哥的艰难处境,兄弟们未来不知会有怎样的结局,他心里又泛起了悲伤。
而这些暗流涌动若曦看不懂,她从船舱里出来透气,就看到十三爷独自站在船尾甲板上,周身悲凉哀伤气息环绕。她不禁走到十三爷身旁,开口问道:“十三爷怎么了?若不介意,可以同我说说。”
十三爷摇摇头,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从前年少之时,若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时多好啊!”那时他的额娘还在,皇上没有如此防备忌惮太子与其他儿子,兄弟们虽也有不合之处,却也还算兄友弟恭,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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