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悬挂起来正准备晾干的是屈原的名作《离骚》,而李承邺此时手里拿的那一副,第一句就是“帝高阳之苗裔兮”。屈原在《离骚》中,开创了香草美人的文学传统,以香草象征自身之高洁品性,以美人代表对主君的忠贞。所以,李承邺才赞赵敬禹,这真是“好诗”。
但是,被悬挂起来的这些墨迹,虽然抄写的是屈原的《离骚》,却是没有按照它正确的顺序来悬挂。
这个错乱的顺序也是赵敬禹故意为之,就是想给李承邺暗示,一是他赵敬禹是个只会附庸风雅,连《离骚》的顺序都搞不清楚的武夫,没那么多文人的弯弯绕绕二是他赵敬禹根本不是屈原那样的德才兼备之士,他只是一个打着屈原的幌子,为自己捞利益的野心家。世人都喜欢品性高洁、德才皆备的君子,但又都知道这样的君子极难拉拢,许利许权都不一定能打动。所以上位者更喜欢赵敬禹这样有明显弱点和渴望的野心家,不仅好控制得多,还能成为自己手里的刀。
李承邺叹道:“赵将军也太谦虚谨慎了……”他掏出了赵瑟瑟给他的书信,递给了赵敬禹,说道:“单看贵府小姐的一手好字,便知赵将军绝非单单是行伍之人。”
赵敬禹接过这信,打开一看,立刻假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又给李承邺行礼道:“请太子殿下恕小女唐突之罪!”
这封信自然不是出自赵瑟瑟的手,不过是为了引李承邺上钩才假借赵瑟瑟的名义送去的罢了。当然赵敬禹也要装作不知道赵瑟瑟给李承邺送了这样一封信,自是为了继续蒙蔽李承邺,不要让发觉这是父女俩给他设的局。
李承邺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地给赵敬禹这封书信,他还是为了试探赵敬禹对依附东宫的态度。于是他假意奇道:“何谓唐突?”
赵敬禹也知道,李承邺可能是想以纳赵瑟瑟为侧妃来作为两人正式结盟的前提。于是赵敬禹上道的道:“太子殿下素知微臣之心,如果太子不弃,赵家与瑟瑟自是愿作太子府家臣,受太子驱使,肝脑涂地。”顿了顿,又道:“但殿下也知道即使微臣有这个心恐怕也不好办哪,瑟瑟与翊王殿下可是由陛下的亲自赐婚,如此瑟瑟她也只能嫁给翊王殿下。”
李承邺假意沉吟道:“婚事好好想法子自是可以退的,不过是需要些时间罢了。只不过宫中传闻,令爱其实是属意我五弟翊王的。”
赵敬禹立刻解释道:“那是小女年幼又单纯,才与翊王走得近些了,也导致有一些风言风语。后来也不知道谁提起的这门亲事,总之微臣与小女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接到了赐婚旨意,微臣即使再不愿也不能违抗圣命。再则赵家与高家素无瓜葛,今后也不会有任何干系。赐婚后小女也吃了一些苦头,受了教训。那日落水后深知殿下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请殿下放心。”
为了劝服李承邺,按照计划,赵敬禹话里暗示了赵家与高家之间的矛盾不可能缓和第二前有赵瑟瑟被永宁公主无故奚落,李承鄞却不为赵瑟瑟说句公道话,接着又是两人因此事闹翻,再来又是落水的赵瑟瑟不为李承鄞所救,最后又有皇后无故对赵瑟瑟的呵斥。如此种种叠加下来,赵家怎么还会与翊王齐心。
外间又不是不知道赵家对赵瑟瑟这个女儿多看重疼爱,怎么舍得让赵瑟瑟被李承鄞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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