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却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所以,在行礼时残酷而阴冷地盯了安王一眼,眼中明晃晃地告诉安王:‘我现在就把这东宫之位送给你,如果你敢接着,你就等着我像扳倒二哥那样扳倒你,让你最后被削爵赐死;若你不接着,你就像三哥那样,知难而退,我也会给你一个善终。’
见安王愣住,李承鄞弯了弯嘴角,转身告辞。
李承鄞离开后,安王握着弓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终于想明白了李承鄞的意思,这弓就代表东宫之位。他本就胆小怕事,被李承鄞这么一吓,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连衣服都没换,安王立刻来到承仪殿,跪地向皇上求恳道:“父皇,儿臣自幼体弱多病,故愿自赴江南休养,愿父皇成全。”
皇上看了跪在身前的安王一眼,慢慢地踱着步子,开口道,“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你性格温和,又爱文墨,那个地方,是很适合你,朕准了。”他知道安王要求去江南疗养意味着什么,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安王扶上太子位。况且他对这个性子温和的儿子还是有父子之情的,对安王选择这条道路也是乐见其成。自是答应下来,成全了安王。
说完了这话,皇上就抬步离开承仪殿。安王赶忙行礼道:“谢父皇。”皇上一走,安王就吓得瘫倒在地上。他真的被李承鄞给吓坏了,以为自己刚刚选择了一条由死至生的明路。
出了承仪殿,皇上立刻到楼台掩映的御花园里。又将李承鄞宣进宫,叫李承鄞陪他饮茶。宫女给两人分别斟上茶以后,徐徐道:“承鄞,你尝尝茶里加了什么草药。”
李承鄞本就聪明,一听这话就知道皇上是在暗示他。他微微一笑,听从了皇上的吩咐,先是拿起茶杯闻了闻气味,尝了一口后就确定了答案,回道,“扶桑花!”
皇上饮了一口茶,凝视着李承鄞,想知道李承鄞能不能确定这茶里的草药。听到李承鄞的答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对。此乃大寒大凉之药,用来去火。朕很多时候火气旺,都会用此花来入药。”
扶桑花是大寒大凉之药,皇上说自己以扶桑花入药,是在暗示李承鄞自己用来治疗由朝堂引发的肝火旺盛。
李承鄞稍微低了低头,隐晦地说出自己的政见,“父皇,儿臣倒以为,凡火盛者,不可骤用凉药,必用温散。”
他亦换了个说法回答皇上的话,告诉皇上,为了皇上的健康与豊朝考虑,大寒大凉之药不可取,应该徐徐图之,缓缓发散,方为上策。
见李承鄞这么上道,皇上心中一动,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便把话挑明了说:“那朕问你,若国有奸佞之臣,使国体积热瘀滞,那难道也不该用凉药立即降之?除之?”又在暗问李承鄞对高相一党的看法。听到皇上提到“凉药”二字,李承鄞微微眯了眯眼睛,开始思虑如何完美地回答有关高相的问题。他微微低了低头,很快就有了答案,“父皇,若真有佞臣,以致国体凝滞,可见已经伤其元气,就该用中药之道,徐徐渐进,不可一下激怒对方,以免用量过猛,伤至筋骨。”在说完针对高相,向皇上表忠心的话后,他佯装懵懂无知地眨了眨眼睛。
当然这话也在暗示皇上,他就是皇上的“中庸之道”,表面上他是高相扶上太子位的,实际上和皇上却是亲父子,心里是向着皇上的。他会帮皇上打入高相内部,慢慢蚕食高相已经根深叶茂的权力网。终有一日,帮皇上扳倒高相,让豊朝成为只属于皇上的朝堂。
听到李承鄞说到“伤其元气”四个字时,皇上十分吃惊。他从来没想过高相扶持的李承鄞,会将朝局看得这么清楚,将高相也看得很清楚。又在听到李承鄞说“不可一下激怒对方,以免用量过猛,伤至筋骨”后,露出个奇异的神色。他猛然发现,受高相扶植的李承鄞和高相不是一条心,也明白了李承鄞不甘心做高相的牵线木偶。哪怕李承鄞为了自己,也会帮着他扳倒高相。
见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仅心狠手辣、有权力欲、敢于争斗、心机深沉、还懂得收敛自己,会利用所有外在条件等,皇上心里自是满意。他按下心里翻涌的激动,眨了好几下眼睛,把眼眶里泪花硬收了回去,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夸赞道:“好。”
皇上发觉李承鄞这个儿子很出色也最像他,极为欣慰。如释重负地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又忍不住笑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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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东宫和知否一起更,不喜欢看东宫的可以直接看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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