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没有吴大娘子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想着墨兰知道春轲的事了,神色哀伤,怕是对他失望了。他心中涌上一阵歉疚,低低道:“对不起,我从前行事有些混账,如今我已经再想办法补救了,你能原谅我这次吗?”
墨兰没回答,只静静地看着梁晗,等着梁伯爷接下来的话。
梁伯爷在官场沉浮多年,墨兰的暗示他自是自然听明白了。正因如此,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黑沉起来,怒气冲冲地对吴大娘子道:“人们常说,慈母多败儿。看看你宠爱教养出来的这个儿子,竟然敢在国丧期间让女子怀孕,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你们是不怕御史台的人知道后弹劾永昌伯府教子无方,还是觉得我们伯府的衰败还不够快?六郎整天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不知轻重,也就罢了,难道你还不懂这些道理吗?”
吴大娘子听闻骂声,心中涌起无尽恼怒。她恼怒墨兰在梁伯爷面前揭露此事,令她颜面尽失;恼怒梁晗心软又不知轻重,令家族陷入困境;更恼怒庶长房故意用春轲设计梁晗,使嫡房遭受无妄之灾。
怒火中烧的吴大娘子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高声质问:“我是明白轻重,可我又能如何做?倘若我不隐瞒着,难道要看着伯府遭受弹劾,还是让六郎受到官家的惩罚?你还不曾问过我为何没有直接处置那个怀孕的女子,就一味地将责任归咎于我,这岂不是偏心不公吗?”梁伯爷先是一愣,之后就觉得吴大娘子在无理取闹。他冷笑一声,斥责道:“你说我偏心?六郎闯下此等祸事,难道是我教他的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好端端的为何说我偏心?”
“那你知道那个国丧期间怀孕的春轲是谁吗?她是庶长媳李氏的远房表妹,她的身份特殊,若我真给一碗药处理了,长房那边闹起来,那岂不是会人尽皆知?这样的事不藏着掖着,先安抚下来再做打算,难道还要闹出去吗?”吴大娘子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墨兰,才又看着梁伯爷道:“咱们梁家是开国辅臣,权爵之家,这事真闹出动静,怕是更要加重处罚。伯府会不会被夺爵不知道,六郎的处罚有都重也不知道,我怎么敢赌?若不是伯爷你偏心长房,他们敢往六郎房里塞人?敢怂恿春轲国丧期间怀孕?又怎会让我因为一个春轲而束手束脚?还不都是怕庶长房大闹起来吗?”
见梁伯爷被堵得哑口无言,吴大娘子心中略感舒畅,继续振作精神说道:“长房那夫妻俩就是笃定我无法对春轲如何,才敢怂恿她在国丧期间怀孕,这全都是因为你的偏袒所致。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整个伯府的利益!然而到头来,所有的过错和指责却都落到了我一个人的头上。倘若我不是关心伯府的兴衰,那么无论长房如何挑衅,我都可以无所顾忌。那么春轲如今还能活在这世上吗?是你给予了长房肆意妄为的底气,到头来反而责怪于我,这又是什么道理?”
墨兰听着吴大娘子控诉的话轻轻点头认同,只不过她觉得这事谁都有错。先是梁伯爷偏疼庶长子,养大了长房两口子的心,才弄了个春轲来。其次是梁晗,他收通房也就收了,偏没张脑子,居然敢让春轲在国丧期间怀孕。再有就是吴大娘子,也不知道她怕什么,若是长房真敢把这事闹大,伯府也要重罚,难道长房身为梁家的一份子就能独善其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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