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厂长这次没反对,不过又提出新问题:“那仓库里的那些文具怎么办?上一次厂里投产了五千支圆珠笔,只卖出去五百多支,剩下的全在库房,难不成就这么放着?”
提到圆珠笔,吴厂长也有点愁,那批圆珠笔质量没问题,价格也跟别的厂差不多,可就是滞销,吴厂长摸着下巴沉思。
温宁忽然道:“吴厂长,可以给我看看你们厂的圆珠笔吗?”
“当然可以”,吴厂长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把抽屉拉开,拿出几只圆珠笔,递给温宁。
温宁看着手里的笔,按压设计,蓝色的塑料外壳,温宁找了张纸,捏着笔写了几个字,一下就发现问题所在。
这个笔不好写。
笔身太细了,捏在手里打滑,需要用力捏紧,这样写起来就有些费力。
温宁指出问题,提议道:“吴厂长,您可以在手指握笔的地方加一个塑料软胶套,这样可以增大手指和笔之间的摩擦,不容易打滑,而且握起来舒服很多,就像这样——”
温宁随手用笔给在纸上画了一根圆珠笔,然后给笔身加上胶套。
这个设计放在后世不起眼,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真是惊为天人!因为现在市面上压根就没有这种加胶套的圆珠笔,全是光滑的。
“诶,这个设计好!实用!关键胶套可以单独加到笔身上面,这批笔有救了!”吴孟达激动得拍了几下桌子。
“张厂长,你觉得怎么样?”吴孟达询问道。
对这个创意,张厂长没话说了,他承认确实很精妙,不过:“仓库里除了圆珠笔,还有一大批别的产品,什么铅笔、本子、橡皮、直尺……你要投产新产品,积压的库存必须尽快销售出去,否则今年年底,工人的工资就发不出来了!”
温宁算是看出来了,这张厂长就是来阻止吴厂长跟她合作的,她解决一个问题,他就提出一个问题。
温宁的好胜心被他完全给激发出来了,她今天还非得把这合作谈成!
吴厂长皱眉挠头,还在发愁怎么解决库存商品,温宁出声道:
“吴厂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这些库存商品组合销售,比如把尺子、本子、铅笔、橡皮等做成一个文具礼包,打包销售,专门针对开学的学生。当然礼包的价格肯定比单买要便宜一些,这样对顾客才有吸引力。”
打包销售?
吴厂长眼睛一亮,这想法不错:“哎呀小温同志,你真是销售奇才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温宁谦虚一笑,“要是不想降低价格,其实还有一种销售方式,文具盲盒。一个盲盒就是一个文具套装,用你们的库存商品自由组合,顾客购买前看不见里面具体的产品,付钱购买之后才能拆开。这就跟抽奖一个道理,利用那种未知和不确定性,刺激大家购买。”
其实盲盒的前身可以追溯到明治末期的日本,当时商家为了销售卖不出去的尾货,设计出了“福袋”,跟花钱抽奖一样,买个福袋,可能会抽到价值较高的物品,也可能抽到推销不出的积压商品。
但这些销售方式,在七十年代的华国简直闻所未闻。
吴孟达被温宁说得一愣一愣的,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销售方式?!
不过光是听着,他都想买个文具盲盒拆了。
“小温同志!你这个方法太绝了!”
旁边的张厂长也听得一脸震惊,直愣愣地盯着温宁,说不出话来。
之前还觉得温宁是在瞎折腾,但现在听完她说的销库存的方法后,心里的偏见也渐渐消失了,这女同志有点东西啊!
温宁看两人这求知若渴的表情,趁热打铁把她的另一款产品给推了出来:
“吴厂长您看,这个叫平安符香囊,上面绣着不同的祝福话语,比如什么金榜题名,平安顺遂,财源广进什么的,这个也可以像盲盒一样销售,给自己买可以,送人也可以。”
“关键这个盲盒商品,可以刺激大家重复购买,比如你想买个金榜题名的香囊,但买到的都是平安顺遂,那你肯定就会再买一个去抽。”
吴孟达看着设计图上精巧别致的平安符,别说,这些玩意儿看着挺没用,但要是他儿子考试,他肯定得买个“金榜题名”的平安符给挂上,主打就是一个迷信。
听完温宁的介绍,吴厂长是彻底被说服了,现在就看张厂长的意见了:“张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张厂长一开始担心的就是库存没销售完又生产新产品,但现在温宁提出了库存解决方案,张厂长松口道:“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就行。”
张厂长点头同意后,吴厂长就跟温宁继续谈后面的合作细节。
最后双方签了个合作协议,温宁提供设计图,并且作为文具厂的经销商,不用支付任何货款就可以代销厂里的商品。至于利润分成,温宁占销售利润的20%了。
“小温同志,合作愉快!”吴孟达站起身,向温宁伸出手。
“合作愉快!”温宁笑眯眯地回握。
签完合同,温宁和陆进扬开车返回首都。
车上,温宁喜滋滋地将合同装进文件袋,然后放回挎包,转头看向陆进扬:“进扬,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一天,她又是花式泡茶,又是画设计图,她就不信陆进扬那么聪明的人,对她的身份没有怀疑。
她已经做好坦白的打算。
只要陆进扬问,她就诚实地告诉他。
不过穿书的事情要稍微包装一下。
她怕他接受不了。
车子外面没人,温宁坐在副驾驶,身子下意识地向陆进扬那边靠了靠,抱着他胳膊,目光亮晶晶地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陆进扬因为她突然贴过来的动作忽地捏住她的下巴,漆黑瞳眸深沉似海,他什么都没说,俯首便是一记深吻。
吮吻的力道渐渐加重,温宁有些眩晕地闭上眼睛,全身像是有电流划过,从头软到脚,陆进扬索性把她拎到腿上抱坐,双手托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唇在她唇瓣一下一下厮磨,声音又低又哑:
“宁宁。”
“不管你是谁。”
“你都是我的老婆,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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