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畏堂前,陆问在继续他的表演。
“所以今日,老夫身为陆阀大长老,必须要在列祖列宗,和本阀族人面前,替这位蒙冤受难的族人讨个公道,将暗中戕害本阀多年的伪君子、野心家揪出来!”只见陆问激动的面红耳赤,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响彻三畏堂。
“大长老,快说吧,那人是谁?!”有那热血的族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
陆问却不予理会,他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挑动族人的怒火。而且,最关键一点,他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就是陆尚派人行刺陆仲的。
“诸位可认得他?”是以陆问一拉身旁的陆仲,转移话题问道。
“当然认识了,老十六嘛。”族人们纷纷说道。
其实,要是陆仲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么些年不见,大部分族人都无法将这个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陆家十六郎联系在一起了。
但陆问一出来,就把陆仲拉在身边,摆明了今天的事情和此人有关。族人们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他,仔细端详、互相打听之下,这才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见众人点头,陆问便指着陆仲,高声对众人喝道:“他就是前日被行刺之人!”
“什么?”族人们又是一阵喧哗,虽然刚才就有所耳闻。但此刻从大长老口中亲耳听到,还是让人觉着匪夷所思。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的?去行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啊!
“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十六郎一个……平平无奇的族人,为何会招致大人的惦记?”族人们用尽量不伤人的语气,费解的问道。
但那话语已经足以让陆仲受伤了,他得尽量挺着脖子,才能防止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哪怕是在礼教传家的陆阀里,弱小也依然是原罪啊。没有人会在乎一只蝼蚁的生死,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重新强大起来……
“不错,如今的老十六确实手无缚鸡之力,生活的十分落魄。”大长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便听他接着说道:“可诸位难道忘了吗?当年的陆阀十六郎,是何等的雄姿英发、光彩夺目啊!”
“这倒是……”族人们闻言纷纷点头,年长者向年轻人介绍起当年陆仲的事迹来。
“当年,陆仲可是本阀继副宗主之后又一位天才人物!当时,就连副宗主都说他,三十岁左右就一定能晋升天阶呢!”
“哇,这么厉害?”那些没听过陆仲名头的年轻人,不由纷纷倒吸冷气。有人难以置信的打量着陆仲道:“那他怎么……成这样了?”
“都是因为当年的一桩事情……”那些年长者脸上,无不满是遗憾之情。若是陆阀能再出一位大宗师,如今的地位肯定截然不同。至少绝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说到这,年长者们不由自主纷纷打住话头。毕竟那件事,全族上下皆深以为耻、亦深以为憾,故而甚少有人提起,甚至连陆仲的名字都在青年一辈耳中变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