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9.7.24。
乔伊·雷酒吧。
这个脏乱差的小酒吧务须翻新,它建在玛·萨拉行星的赤色荒原里,用的材料是生锈的货船板材、回收的钢筋、集成电板和廉价玻璃,覆盖着一层铁锈色风沙的屋顶上架设着用线缆捆扎起来的卫星电视天线支架。
席卷这颗星球干燥大地的风沙散去时,阳光从酒吧窗户后的竹漆百叶帘中洒落下来,细细地织在吉姆·雷诺面前的长桌上。
雷诺带着防晒手套的手里握着一瓶Ⅷ号威士忌,正倾斜酒瓶注满面前的酒杯,青色的酒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这里的人不用核心世界生产的气温稳定调节器,仍在靠着风扇找寻凉意。
与同在一个恒星系中的姊妹星球、有着郁郁葱葱森林且富饶的乔·萨拉相比,这颗行星的公转轨道距离恒星更近,大气层中臭氧稀薄,炽热的恒星光线无情地炙烤着玛·萨拉的土地。玛·萨拉约70%的土地在与行星的寿命一样长的时光中被晒干,干而硬的土地上只是间杂着生命力顽强的灌木和荒草。
一架袖珍投影仪播放着UNN宇宙电视台一周前的新闻,泰伦联邦联邦议会的一名女性议员正在声嘶力竭地呼吁全联邦人民警惕叛军的威胁,把安格斯·蒙斯克和他的儿子称为史上最罪大恶极的恐怖分子头目:“一个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社会渣滓,陆战队中那些把勋章颁给奥古斯都·蒙斯克的人简直罪大恶极!”
这个小酒吧在白天没什么生意,只有等到晚上天气凉下来时镇子上的居民才会到这里来喝喝酒,寻欢作乐。这个时候乔伊·雷酒吧是很安静的,酒吧里只能听到风扇和新闻的声音。
“我们始终相信,正义必将得到伸张!”联邦议员高举双手,而她身后的几名助理则挥舞联邦的X星条旗:“就是奥古斯都·蒙斯克和他的叛党跑到银河的尽头,我们也会找到并抓住他,公开审判!”
“听见了吗?你这人渣,奥古斯都。”雷诺呵呵笑着,刁侃着自己的老朋友:“他们抓住你以后一定会把你关起来,宣布你已经被绳之以法。”
“我见过她,一个姓比蒙奇的刻薄女人,泰戈尔家族的远亲。她的身材就像是她不讨人喜欢的性格一样,陈乏无味。”这时,一个带宽檐牛仔帽的牛仔走了进来,把一把电容电磁手枪摆在了雷诺面前的桌子上。
“哦——我对她是没什么印象了,我只记得泰戈尔家族的树莓蛋糕和葡萄酒好得要命。”雷诺也不回头,只是继续喝着杯中的威士忌。这种威士忌在核心世界是廉价酒,而在玛·萨拉这种名义上是最初殖民的几个主星实则发展停滞的边缘星球上则要舍得花钱才能够弄得到。
“还是老样子,Ⅷ号威士忌。我们在军营里常喝这个,对了,那还是在图拉西斯新兵训练营的时候。”牛仔走了进来,他体态健美而匀称,穿着一件有着漂亮花纹的黑色马甲,马甲的扣子上有着鹰和狼的花纹,大而宽的四个口袋里插着四把左轮手枪。厚羊毛呢制成的长裤能够有效地预防晒伤,避免被玛·萨拉枝干锐利的荆棘划伤。
他的驯鹿皮靴很漂亮,高鞋帮踩在木质地板上喀吱作响。
这样的装束在气候炎热而干燥的玛·萨拉星非常常见,他们的牛仔帽总是又宽又高,能遮挡风沙和阳光,必要时能当做盛水的工具。而牛仔们的衣服、裤腿和靴子上大多镶嵌着种种闪闪发光的金属纽扣,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是一个崇尚硬汉作风的世界,执法官手下的治安官和警长们总是骑乘着他们改装过的秃鹫车在沙漠和荒地中追逐着那些为非作歹的歹徒。
“乔伊,五盘炸鸡一份硬汉炸薯条。”他说:“两瓶平他地岛波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