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不肯看他,赌气地垂下眼睛,眼泪簌簌地掉,好像春日屋檐下连绵的雨滴,没个断绝的时候。
雍正此时的心情也很阴郁,就好像被绵延的春雨包围了一整天,令人烦躁又不耐。
耳边传来他沉沉的叹息,似恼怒又似纵容。“这哪里是要罚她?你这是要罚朕!”
文鸳听不出他话里的心疼,抬起眼睛偷偷觑他一眼,见他冷峻的脸上带着苦恼,心里暗想,年氏如今都倒台了,要处罚她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就让您这么烦恼吗?你就是喜欢她,就是舍不得罚她。
她不说话了,搂着他的脖子静静地哭,温热的眼泪泅湿了皇上的衣服。她好似无师自通,知道再像刚才那样闹下去,皇上定然会十分恼怒。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哭着,反而会令男人心疼。
雍正心里一抽一抽的,他想把怀里胡搅蛮缠的混账东西扔出去,可一想到要摔了她,又不大舍得。可他也不想再哄着她,好叫她再瞪鼻子上脸。
只好就这样僵着,等她不哭了再说。
可这女子的泪水就像潺潺的小溪,怎么也流不尽。雍正还从来没被人威胁过,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他耐心将尽,神色一下子变冷了下来,看向文鸳的眼神已不复之前温和。
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辫子,像是悄悄求和的信号。
“我不要罚她了。”文鸳因为哭太久,现在说话都抽抽噎噎的。她吸吸鼻子,声音哑哑的,“我要一院子芍药花,现在就要。”
这话一出,雍正便知她又想了个刁计。芍药晚春方开,如今到何处去寻芍药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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