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深知阿灿的脾气,冲动易怒又死犟。
想想以前,跟他这个二流子混在一起的时候,阿灿可没少跟父母吵架。
他那时自己都不懂事,天天挨骂的主,就更别提能给阿灿什么好建议了。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重生回来的他不但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也要兼顾他人的感受,不能一意孤行,想干啥就干啥。
而且,近段时间也能看出来,阿灿渐渐成熟起来了。
“我回来跟我娘一说,她就只问了一句,谁的主意?我说是晔哥你的,她就没说啥了,只说让我听你的,好好干。”
阿灿撇了撇嘴接着说道:“现在我娘对你的信任,都超过了我这个当儿子的。”
冯晔拍了拍阿灿的肩膀:“那是我眼光好,能带着你挣钱。”
以前他不着调的时候,凌婶两口子对他可没有好脸色,逢人就说他带坏了阿灿。
然而,在乡下地方,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他们也没干啥犯法的事情,顶多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而已。
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个“钱”字,不会挣钱。
人活在世上,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钱、钱、还特么的是钱。
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是笑贫不笑娼。
在金钱的面前,任何事情都只是个屁。
“我又没说不是。”
阿灿翻了个白眼,“大家都知道你牛逼,运气好,我和暄哥都是沾了你的光……”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也都出钱出力了。”
冯晔摇了摇头,“兄弟之间,讲的是情义与信任,金钱不过是……”
“停,你别在这儿文绉绉地扯这些了。”
阿灿打断了他的话,笑着问道:“你过来不会就只是问一下我娘有没有意见吧?”
“当然不是。”
冯晔摇头道,“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我前些时候在欧篾匠那里订了100张竹帘和50个竹筐,明天会有62张竹帘送到我新房子那边。”
“哦,这事啊,多少钱?”
“竹帘是1块5,竹筐贵一点,2块5。”
“我去拿钱给你。”
“不用了,今天卖货的钱够用了,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就这点事你还跑一趟,明天出海的时候说不也一样。”
“我又不是特意过来,先去了欧篾匠家,顺路而已。”
又闲侃了两句,天色渐渐黑下来,冯晔就转身回去了。
路上的行人不少,都是晚归晚归的渔民。
正是海蜇的汛期,别说晚归,这些小木船的主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海上大捞特捞。
这些渔民三五成群,都在兴奋地谈论着冯家发收购杂鱼的事情。
冯晔一听,会心一笑,暗道冯家发的效率真高。
回到家时,萧春秀带着三个小的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他也把竹帘和竹筐的事情跟叶青灵和杜桂兰说了一下。
杜桂兰没有多说,只简单地问了下价钱,就表示没问题。
竹筐够不够用她不清楚,但竹帘不够用她是知道的。
上次家里晒鱼干,都还借了邻居不少竹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叶青灵则说不用他操心,明天拿过来多少竹帘,她就会付多少钱。
萧春秀也知道情况,她一回来,两妯娌就跟她说了,还询问了她的意见。
不过她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反正都是儿子自己挣的钱,尽管折腾。
只要船还在,就不可能比以前的日子艰难。
……
有了晚归渔民的口口相传,冯家发放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几乎整个东头村。
听到有人愿意收购杂鱼,一个个都挺高兴的。
虽然说价格还不清楚,但怎么也比扔掉强,多少也能换点钱。
那些杂鱼本来都是没人要的,捞上来也是扔回海里,
现在又还没到自家晒鱼干的时候,也只偶尔会留点回去吃。
现在好了,有人收购,多少也能增加一点收入不是,怎能不让人高兴?
因此,第二天出海的兴致都更高了。
特别是那些小木船,半上午的时候就先回来了一趟,把渔获卖给了冯家发。
码头上不止冯家发一个二道贩子,还有另外两家。
一般来说,每个渔民的货都是固定卖给一家。
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说没开门,或者彼此之间产生了矛盾等等,否则轻易不会换。
但今天的情况变了。
有很多原本是卖给另两家的人,因为贪图方便,就把捕到的货一股脑的全卖给了冯家发。
这是冯家发所不曾预料到的。
这意外的惊喜,让他一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另两家收购点就有些不乐意了。
以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和气生财,各收各的。
可今日,眼见着自家收的货寥寥无几,而对面店里却是满满当当,自然也就忍不住打听冯家发收杂鱼是用来干什么。
乡下地方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闲下来就喜欢凑热闹,听八卦。
更何况冯家发也没有刻意隐瞒。
他趁空闲的功夫,去了一趟冯晔家,叫上叶青灵她们,一起拉了一板车的杂鱼去新房子那里。
因此,仅仅一个上午,全村人都知道了,真正收杂鱼的是冯晔他们。
这两家收购点的老板自然而然的就找上叶青灵,说也想收杂鱼卖给她。
更有刚归来的渔民,得到消息后就提着杂鱼找上门了……
这让叶青灵头疼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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