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镇子也像现在这样破败吗?”
“没有。且不说人人安居乐业,但都能找到片瓦遮身,能寻份工,养家糊口。那时候,沃野镇是边关最富裕的军镇。”
顾南夕叹气,满是惋惜:“造化弄人。”
王不喜灌了一肚子冷茶:“非造化,实乃人祸!永昌侯担任主将那一年,就对沃野镇下手!人祸加兵祸,沃野镇不就凄惨如斯?!”
王不喜的眼神里像是在燃烧着一把火,看向顾南夕,坚定得如同赴死的将士。
“大将军,这是你欠沃野镇全镇百姓的!你的夫君搜刮民脂,让镇民饥不饱腹!你的亲父,让镇民们永生永世死守军镇,这群傻子,竟然以命守诺!”
“大将军,这是你欠他们的!你理应还给他们一份安稳,一块乐土,一个盛世!”
说完,王不喜头也不回地进屋了,背影苍凉孤寂,好似戈壁滩上经历风吹雨打的石头,带着风沙的痕迹,却又屹立在那里。
“跟您有什么关系,怎么能算是您的错呢?!”绿梅早就醒了,没敢打扰两人的夜谈。
顾南夕长长叹一口气,原本她以为解了边关之围,自己就能像在京都那样继续摆烂下去。
可是满目疮痍,原着里轻飘飘一句边关被破,落到个人身上就是家破人亡。
责任,良心,这两个词就是施加在顾南夕身上的枷锁。
她想摆烂,她想回去,过京都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可是,她不能!
她目光所及,皆是炼狱。
王不喜的这番话,更是让她无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