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伸出枯瘦的手指,翻开皮肉,竟隐隐能看到格尔朗的骨头和内脏。
“阿布日吉,你应该心里很清楚,伤口这样深,格尔朗没救了。”
“不,我的孩子,我的格尔朗!”阿古朵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她的心好像被撕碎,如果格尔朗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阿布日吉浑身微微颤抖,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格尔朗的衣袍上:“巫医,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巫医遗憾地摇摇头:“阿布日吉,你是草部落里勇猛的猎人,你应该知道,即便是身体强壮的野狼,受到这样的重伤,也会活不下去的。格尔朗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陪他度过最后这一段时光吧。”
“阿古朵,你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也许,格尔朗会重新投到你的肚子里,继续当你的儿子。”
阿古朵儿疯狂地摇头,泪流满面:“不,那都不是格尔朗!”
族人们围着阿布日吉和阿古朵,怜悯地看着这对小夫妻。
草原上,孩子夭折是很正常的事,几乎家家户户都经历过这种丧子之痛。
这段伤口,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结痂,也许会一直成为心里一道化脓的旧伤。
但太阳还是会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日子还是得一天天过下去。
“阿古朵,给格尔朗做点好吃的吧,他最喜欢是你做的奶糕子。”
“阿布日吉,部落里的安全你就不用管了,专心陪着格尔朗。我们就在界碑附近,哪儿也不去!”
刚打扫完战场的李老大,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阿伯日记的肩膀,张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狭窄的帐篷里,格尔朗躺在木板上,小小的脸蛋像火烧一般滚烫。
他痛苦地拧着眉,嘴里哼哼唧唧,脖子上挂着的木哨子彻底坏了,只剩下一个小半,挂在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