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希也不恼,正是因为岐安楠这个性子,他才愿意毫无保留的将什么事都与她说。
帝王的确是孤家寡人,但只要是人,想真正的称孤道寡又谈何容易。
任何人都需要情绪的发泄。
床榻上冰冷的女子尸体是如此,岐安楠亦是如此。
赵楚希渐渐收起像是对待朋友般的随和模样,缓缓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声音冰冷且透着不可置疑,
“处理干净,别弄脏了本宫的院子。”
……
圣人街。
专门为这次峰会修缮的百家行馆。
李玲儿一身红衣,腰后挂着亮银色的长枪。
“咚咚咚。”
她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等待数息,屋门打开。
李玲儿迈开的脚步稍一停顿,还是进了屋子。
屋内,身穿道袍的善渊静坐在窗边。
见到李玲儿进屋,衣袍一挥,屋中油灯相继亮起。
“玲儿,好久不见。”善渊目光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为何要诈死!”
李玲儿蹙着眉,眼神冰冷,手已摸向背后的长枪。
善渊察觉到李玲儿的动作,眼中带着落寞,自嘲道,
“你们都想我死不是吗?”
“所以,我如了你们的愿。”
“可你没死!”李玲儿的手握住长枪,原本粉嫩的小手,骨节有些微微发白。
善渊看了看远处的座位,苦笑道,
“不愿与二哥坐下聊聊吗?”
李玲儿没有动,目光警惕的盯着善渊,她对这位自幼体弱多病的二哥几乎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她只是羡慕,羡慕二哥能整日和娘亲待在一起。
她却只能待在遥远的都城。
直到娘亲过世,她其实也没有多伤心。
甚至对于那个只疼爱二哥,而将她寄养在陆府的娘亲有着怨恨。
李玲儿冷冷的看着这个夺走了她母爱的男人,淡淡开口,
“你找我来,究竟想说什么?”
善渊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
“母妃其实很爱你,都是因为我,才不得不将你送去陆家。”
“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些?”
进屋后,李玲儿的表情头一次有了变化。
这些话,陆夫人,张寒蕊,燕王,都和她说过。
就连那个平日里憨憨的大哥李儒,也时常会提起她的娘亲。
对于那个一年到头顶多会去都城看她一两次的娘亲,她说不上究竟是什么心情。
但无论如何,对于害死自己娘亲的人,她都不会轻饶。
尤其这个人还是娘亲最疼爱的二哥。
“你是想问当年的事吧。”善渊像是看出了李玲儿心中所想,语气淡淡道。
李玲儿没有开口,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善渊微微叹气,眸光深邃如同深渊,看向李玲儿的表情带着感伤,一字一句的问道,
“玲儿,你相信二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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