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鼻尖动了动,一面惊讶她身上的干净清爽,毫无熏香气味,一面低声问,“上回你与我说的突厥一事……”
明洛脸上纹丝不动,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淡笑,手心却紧张地发了汗。
事关军政要事,李秀宁是不是与柴绍或是其他人说了……?
“哪儿来的?保真吗?”堪比西瓜保不保熟的致命问题。
明洛自动忽视了第一个问题,只垂眼答:“突厥一心想南下,但碍于客观条件所限,只能扶持傀儡政权代为把持。”
而李渊最初起兵时,也是假意和突厥交好,安抚住了北边的这只头狼,才安心南下然后西入长安的。
某种意义上,北边这一串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包括李唐,起兵之初都是千方百计和突厥搞好关系,打好交道,以免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尤其李渊在外交工作上,做得从来可圈可点。“可陇右的薛秦势力一灭,李轨李密先后臣服,便显得李唐势大了。
突厥又不聋不哑,甭管咱们怎么往北边送钱送粮,放低姿态,扶持另一个听话的政权和李唐分庭抗礼,是必然的。”明洛说得通俗易懂,清清楚楚。
李秀宁不是不懂军政的无知妇孺,她强忍住对明洛的疑惑,只心平气和道:“为何笃定是并州方向?长安北面呢?”
“不是有人挡着吗?凉王都自立称帝了,不愿来长安觐见,难道愿意给突厥做狗吗?”明洛半点没客气。
李秀宁被她直白的话语逗得笑了两声,眼中原本浮现出来的疑虑和困惑伴着笑意消弭了下去,沉在了心底日积月累,慢慢发酵。
“晋阳是坚城,易守难攻。”她莫名来了一句。
“这要看守将。万一弃城而逃呢?”明洛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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