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娃的出现和表态,一方面坐实了刘文静正在遭遇算计的处境和即将爆发的冲突,另一方面也拨云开雾地让明洛捋清了平阳公主的视角和观点。
彻底打消了她蠢蠢欲动的念头。
摒弃先前的过往履历,在李秀宁面前,她合该只做分内事,不该对其他指手画脚,故作聪敏地发表见解。
尤其关乎朝政,关乎突厥。
那只会在对方心中不断给自己的真实身份加码。
上位者看底下人上窜下跳地蹦跶,大抵就是她前段时间的活跃表现了。
这番认知虽说点破了自己人微言轻,无足轻重的可悲事实,但也为今后的发展和规划找对了方向。
将视线重新聚焦在自己的阶层吧,不要再费劲向上攀爬,仰着脖子,端着笑脸,成为上位者向下凝视的一幅图景。
一夜无梦。
第二日她在一片混沌里睁开了眼,仿佛没有睡过,又身心焕然一新。
等明洛推开院门,平娃上道地跟了上来。
“娘子安好。”他仍和从前一般,半躬着身子,神情与其他奴仆无异,些微的麻木里透着深入骨髓的卑弱顺从,一双眼则隐在杂乱的眼睫下,藏住了所有流转的心思。
明洛轻描淡写地笑:“你反正本来就在我身边做事,平田在药铺帮忙,平成走街串巷负责打听,正好了。”
人看着不起眼也好,免得多生事端,办事行走更方便。
今儿温圆要留在家里帮忙,平成也被宋平支使着在前院帮忙,明洛便只带了他一个往医馆上班。
“会骑马吗?”尽管眼下家境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宋家也拥有了富余的车马牛羊,不过明洛仍不习惯仅仅为了派头和脸面强行坐车,连去医馆都得装模作样撑起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