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珪走出东宫的时候,不免有些思绪万千,换做他这位主子,不要说冒着风险慰问将死之人,怕是连家小都不会帮着照看吧。
刘文静之死的副作用很快显现出来了。
李渊终究是开国的皇帝,他或许不够英明神武,但基本的素养早早印刻在了血液里。
政治生物不一定聪明,但感官上大多灵敏。李渊在刘文静死后的第三天朝会上,望着底下气氛静默到诡异程度的大殿,眼神森凉而沉静。
果然……
幸亏他杀得利落。
否则等来日刘文静真成了气候,他哪里还会有那么悠闲的机会。
李渊想通关节,开始了若无其事的议事。
不得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比如杨广,他不喜人谏,大家就使劲儿往佞臣奸臣的方向靠拢。
再说李渊,他满足且沉浸在自己的权谋手段里,大家也就当看不见,继续其乐融融地营造一派安详。
哪怕并州离倾覆只差几步之遥了,李渊还在为自己的声名威望作计较,他目光自然落在了裴寂身上。
这个伴他走过峥嵘岁月,一同谋划起兵的老友。
刘文静本就是对他发难,如今他虽以谋反罪处死了刘文静,但因为没有具体凭证罪证,一切都还显得扑朔迷离。
李渊深信,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为刘文静叫屈的人不再少数,因为以实打实的功劳论,刘文静的抱怨不算过分。
骂几句怎么了?
那么,为了堵住那些悠悠众口,李渊决定让裴寂领兵作战。
只要能和宋金刚僵持住,打得有来有回,维护住防线不再往南,顺便和齐王形成首尾呼应之势,就是大功一件。
本来,李渊是想把这份头功留给姜宝谊李仲文作上升台阶的,奈何他俩不中用。
“裴监以为如何?”
李渊温和关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