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毛进来,他放下书:“怎么了?”
大毛在床沿坐下,掏出一盒皱巴巴的春城,抽出一支没有过滤嘴的烟叼在嘴里。
他深吸一口:“老严,你真要放那小子回去?”
“不让他走,留这儿做什么?看你跟花鸡打牌?”严学奇坐直身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万一这小杂种把我们卖了咋整?”大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怎么?”严学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怕了?”
“我怕个几把!”大毛一拍大腿,“他要是敢出卖我们,老子杀他全家!”
严学奇摇摇头,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想想,这次在瑞市能落脚,是谁的功劳?以前我们东躲西藏,不就是因为国内没几个靠得住的人?这小子心思细密,做事滴水不漏,暂时还算可用。”
大毛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培养他当我们的内线?”
“你看看张志强那狗日的。”严学奇吐出一口烟圈,“手上沾的血比我们只多不少,可人家活得多滋润?”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自从钢板死了那天起,我就在想。我们这些年虽然潇洒,可每次没钱就得干一票……”
阳光下,烟雾缭绕中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大毛啊,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咱们也不年轻了,你觉得还能再干几票?”
“我他妈没想那么多,”大毛用力吸了口烟,“能活一天是一天。”
“傻逼。”严学奇笑着摇头,“让杨鸣回纳市,说不定是我们的机会。要是这小子以后真能在道上站住脚,对我们也是个保障。”
“随你便吧,”大毛耸耸肩,“反正我一向都听你的。不过……”
他咧嘴一笑:“花鸡得留下。这小子我看着顺眼,留在这边给咱们打下手正好。”
严学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难得有你看得上的人。行,就让花鸡留下,正好也能牵制杨鸣。”
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烟雾在光线中缓缓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