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这些进行国际医疗援助的医生们,都是拥有大爱的那一批人。
你可以说他们是圣母。
他们可能确实是的。
在得知了难民营里因为缺乏医疗资源而不少人陷入疾病后,事情还是打动了不少援非医生。
虽然官方不再组织,但是一些自发的医疗援助行为则开始慢慢的进行。
进入难民营里是不安全了。
但是他们还是组织和筹集了几批医疗物资,一些常见的药物。
然后和恩克谈判后,每天通过运送淡水和粮食的车队,送到难民营里去。
送水和食的车队,有恩克手下的士兵保护。
而一些勇敢并且善良的医生,就会借助这个机会,偶尔带上一两箱药,跟随车队进入难民营。
有的还趁着车队在难民营的短短的那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在车厢里接诊。
陈诺忽然对这些人产生了兴趣。
他开始跑去镇子外溜达,甚至加入了车队,随着这些人进入难民营里分发食物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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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难民营的一个印象就是脏乱差。
而第一个更直观的感受就是……
臭!
陈诺走在难民营里,感受到的是四面八方的空气里弥漫着的那种味道。
是那种馊臭的味道。
这里缺水,卫生条件更是缺乏。
每天维持饮用水已经是非常吃力了。
自然不可能有洗浴条件。
可以这么说吧,来到这里的难民们,在这里待了多少天,就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洗衣服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后的道路边,送水车和一辆运送食物的破卡车就停在路边。
还有一辆车身已经生锈的面包车里,两名医院的医生在那儿接诊。
会有难民中一些生病的人过来寻求帮助。
这点医疗援助是杯水车薪的。
陈诺站在路边看了会儿。
然后他发现,自己在观察车队的情况。
而周围的不少难民,在观察他。
陈诺站在难民营里非常的扎眼醒目。
首先他是亚洲黄种人——在一群黑人难民里,就很显眼。
其次他很干净。
他在市长府邸里每天都洗澡——偶尔每天还洗不止一次。
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的。
而这里的人……大部分难民都是光头,头发都刮掉了。
而少数留着头发的黑人,头发也都是卷发并且粘成一片的。
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样子:枯瘦,精神萎靡。
但被这些人围着观察,陈诺却反而心中生出一股毛毛的感觉。
就像被一群恶狼盯着。
陈诺心中一沉。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难民的问题最好尽快解决,不然的话,恐怕要出问题的。
这些人,饥饿太久了。
陈诺想了想,反而迈步随意向一片难民聚集地走了过去。
随着他走过来,那些窥视他的人群却反而轰然散开,仿佛对陈诺带着一丝畏惧。
陈诺面色平静,走进了这片帐篷——说帐篷都有点夸张了。
大部分都不是那种正经的帐篷。而是这些难民们因地制宜弄出来的。
最简陋的,甚至就是难民们在树林里不知道从哪儿采集来的一些树叶,用棍子插在地上搭了架子,上面铺设树叶,用来遮挡风雨。
陈诺走进这片帐篷,从口袋里随意的掏出一些压缩饼干和糖果之类的东西。
开始没人敢上前,但都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诺手里的东西。
终于,当一个半大的黑人小子壮着胆子过来,在陈诺手里拿过一包压缩饼干后……
很快,一群人就蜂拥而来。
陈诺笑着把东西掏出来,放在了面前地上,然后自己飞速的离开。
看着一群在那儿争先恐后的抢夺地上的东西,陈诺飞快的挤出人群。
这个过程让陈诺有些不舒服——挤压过人群的时候,这些家伙身上的气味实在太糟糕了。
·
陈诺一连三四天,每天都跑去难民营里溜达。
他就像在扮演活菩萨一样,每天带着一包压缩饼干和糖果之类的东西,跟随车队进入难民营里。
四处溜达,然后随意找一个地方,把带来的食物分发掉。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这些难民已经开始习惯陈诺的到来了。
他出现的时候,难民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是那种畏惧了,反而已经充满了期待。
陈诺通过四天的观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在今天,如以往一样,随车队进入后,走到了难民营的深处,找了个地方,拿出带来的食物放在地上。
周围那些跟随着他的难民们一拥而上。
陈诺挤出人群,站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在自己的左边十多米外,一个身影站在一个看上去稍微比较像样的帐篷里。
那是一个黑人老头,身上居然有一件看起来比较完整的大褂——看起来更像是把床单披到身上了。
陈诺已经察觉到,这个老头其实在暗中指挥,指挥一些人,挤进人群里,抢夺自己带去的那些食物。
经过几天陈诺已经发现了,难民营里,也是泾渭分明的,不同的部族占据不同的位置。
势力大和人数多一点的占据的位置更好一些。
一些部族的首领会暗中博弈,通过谈判来分配进入难民营的物资。
比如,每天分发的食物和淡水,哪个部族先去领,诸如此类。
而陈诺作为一个【意外】,他带进难民营的食物虽然不多,但属于【非计划内】的。于是,连续四天下来,这种意外开始被【计划分配】了。
今天明显跟随自己的这些难民,是属于某一个比较强大和人数比较多的部族。
陈诺看到那个黑人老头的时候,对方明显也看到了陈诺在打量自己。
黑人老头似乎皱眉想退回帐篷里,陈诺却微微一笑,几步就跑了过去。
在帐篷周围,有两个身强力壮的黑人立刻试图阻拦,但是被陈诺轻轻一晃就闪开。
陈诺已经一把抓住了那个老头身上的衣服。
“拿了我的食物,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么?至少要说一声谢谢吧!”
陈诺开口,说出非常流利的本地土话。
黑人老头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冷着脸说了一句:“战乱是你们这些外来者带来的,我们为什么要说谢谢。”
陈诺松开了拉住对方衣服的手:“我要见彭彭。”
黑人老头皱眉。
陈诺笑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上天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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