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传来戴纯关切的问话声:“老陆你在书房搞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
陆捷闻言忽地灵机一动,开门一把抓住她道:“快,快给真真打电话,再让真真帮我向秦阳求情,只要他能饶了我,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戴纯心头一激灵,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快要完了?结合他之前的种种反常表现,一颗心慢慢沉入深渊,蹙眉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你……你要……下台了?”
陆捷苦着脸点头道:“对,我要下台了,也不光是要下台,还要……唉,总之是快完蛋了,你快给真真打电话啊,好好帮我求求她,现在只有她和秦阳能救我了。”
戴纯脑袋一下就蒙了,只觉双腿发软,瞬间就快站不住了,急忙扶住他的手臂,虽然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下场,也做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
陆捷并不知道她的感受,见自己已经说了两次给戴真打电话,可她还跟没听见似的,气急败坏之下猛地将她推开了去,喝道:“快给戴真打电话,你特么听不懂人话呀?”
戴纯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两步,一跤跌倒在地,头晕目眩得爬不起来,心中却是陡然豁亮开来:“他对我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求我帮忙还是这个态度,就冲他这种态度,我也不能帮他,何况秦阳是一心一意要收拾他,我也劝不了……”
陆捷是真急了,见她躺在地上不动,指着她破口大骂:“你快特么给我起来联系你妹妹,少瘠薄给我装蒜!我要是完了,你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戴纯缓缓坐起,面目厌恨的瞪视向他,冷冷地道:“你觉得真真会帮你吗?秦阳又能放过你吗?你与其现在狗急跳墙,还不如当初少造点儿孽!”
陆捷听了这话,立刻从最后的癫狂中清醒过来,心想是啊,戴真肯定不会帮自己的,就算她勉强答应帮忙,秦阳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自己还瞎折腾什么劲?还是认命吧,想到一旦认命,明天就会沦为阶下囚,又满心的酸涩难过,顷刻间泪流满面,算是懂了当初秦爱东被自己陷害时无力反抗的绝望感受。
“秦阳,算你个小狼崽子厉害,不仅把我斗垮了,给你父亲报了仇,还让我切身体会到了你父亲当年的感受,而且这种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我都熬到县长的宝座上了,这一垮台,失去的会更多更痛……不过你也别得意,我就算被判枪毙,也绝对不会承认当年陷害你父亲的,让他死了都要背负恶名,让你一辈子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面!”
想到这,陆捷脸上划过一抹狠辣之色,转身回到书房里面,将房门砰的关闭,开始思考如何在这仅有的一晚上尽量擦干净自己的屁股,能隐瞒的违法乱纪之事尽量隐瞒,能打招呼的朋友尽量打招呼,能转移的财产尽量转移……
外面戴纯也没去睡觉,坐到客厅沙发上,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琢磨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是再嫁个官员,还是跟妹妹一样依附于秦阳……
这一夜,前所未有的漫长!
转过天来是周五,按理说这天是一周之中最轻松最惬意的日子,但这天上午县里却爆发了一场官场大地震,搞得官场与民间全部为之震动。
早上刚刚上班,县人大就召开了紧急常委会,会上终止了代县长陆捷的县人大代表资格,而会议刚刚结束,市纪委来人就对陆捷执行了两规。
至此,陆捷这个青山县土生土长、从普通科员一步步攀升到县处级、在县里纵横捭阖、威风八面多年的本地官员势力首领之一,步了前任县长陈维同的后尘,落马被查,结束了邪恶不法的官场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