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防人之心重并不是坏事。
因为你不知道眼前看起来温顺无害的羊皮下,会不会是已经张开血盆大口,亮出獠牙,随时都可以把你撕碎的野兽。
很多时候,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害起人来越是狠毒。
就像是云梦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那江南烟花三月的春风,可背地里却恨不得她死。
她那张小白兔的皮,不是一样瞒过了家里所有人。
当初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她甚至差点让养她长大的相府的脸面踩在脚下摩擦。
不知道为何,云珞珈近来总能想起云梦瑶来。
老人家没有靠近云珞珈,嘴角附上几分苦涩,“我跑不了了,家没了,唯一的孙女也被人面兽心的士兵糟蹋了,我能走去哪里。”
他明明是在笑,可是笑容却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涩,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也噙满了泪花。
许是不好意思在她这个陌生的女子面前落泪,老人家强忍着眼泪没让它落下。
云珞珈收起了手里的暗器,问老人家,“是澧朝的士兵害了您孙女,还是西楚的士兵?”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西楚的那群犊子,我听闻澧朝士兵不杀西楚百姓,对西楚百姓和澧朝百姓一样的。”
澧朝大军纪律严明,若是有人敢做奸淫妇女的事情,云珞珈都是直接杖毙处理的。
在听到老者说的孙女被糟蹋的时候,云珞珈就觉得不该是澧朝的士兵。
云珞珈并不准备多管闲事。
她从袖笼中拿了些糕点递给老者,对老者表达出了善意,“老人家,这有些吃的,您拿着吃快走吧,我也要走了。”
这世间苦难的人多了,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苦难的人。
她能做的,无非就是这样,力所能及的给老人家点吃的,在里面放些够他生活一阵的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