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回到自己营房时,院内一片黑沉,阮星澜住的那间厢房也没有亮灯。
她走到他房门前,抬手刚要推门,却敏锐地察觉到里头气息匀称。
他这是……睡熟了吗?
阮江月那抬起的手迟疑了一瞬后,慢慢放了下去。
也罢,那就让他好好休息,等明日再看他不迟。
她转回自己房中。
这一日都不轻松,她现下回来甚至连认真洗漱的心思都没有——
其实,自从她来到这北境军营里女扮男装做大头兵的那一日开始,好像就过得挺不修边幅的。
每日风沙泥潭里来去,每走一步都踏着艰辛和血泪。
哪会有时间和心思放在洗漱装扮上。
不夸张地说,战事时连着两三个月没法洗脸洗澡都是有的。
躺上床榻的阮江月念着这些,低声嘀咕:“这都不是不修边幅,这是脏死了。”
说完她轻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不想脏。
可有时实在也是没办法。
脑海之中思忖着如今局势,思忖着和大靖人的和谈,大靖公主的伤势,阮星澜的虚弱等等诸事。
阮江月的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