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此时已是深夜子时,窗外寒风凛冽,将院中的树枝吹得沙沙作响。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映得他的脸庞愈发冷峻。
“许久不曾这般烦忧了。”瞿宁自言自语道。他缓缓走到窗边,伸手抚过窗棱上细细的雕花。入手冰凉,似乎连夜风都沾染了凝重之感。
自打新政推行以来,流言蜚语便没有停歇过。
什么僭越不恪,架空君权,简直是无稽之谈。然而偏偏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却甚嚣尘上。那些不怀好意的权贵,总是借题发挥,将他描绘成一个居心叵测的奸佞。
眼看着这些谣言渐渐传到御前,就连向来明察秋毫的林耘,最近也时常流露出疑虑的神色。
瞿宁回想起前几日上朝时的情景:
彼时林耘正襟危坐龙椅之上。清晨的阳光穿过殿顶,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可她秀眉微蹙,美目流转,分明是有什么心事。
“瞿卿,你......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不妨与本宫细说。”她柔声问道。
瞿宁抬起头,目光坚定:”陛下,民生多艰,臣下理当鞠躬尽瘁。区区议论,不足挂齿。”
林耘轻叹一声,眸中流露出然的神色。她抬手示意瞿宁平身,端坐半晌,才幽幽道:”你我夫妻,何须对我如此生分?近来外头谣诼四起,传言......传言你........唉,罢了。”
到底是在意的。瞿宁在心中暗叹。
朝堂险恶,蛇鼠横行。可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在朝中的处境,会愈发艰难。
思忖再三,瞿宁决定先从元载和北宗两大世家下手。
他知道,这两家向来不睦,常年争权夺利,各自心怀鬼胎。若是能从中挑拨离间,让他们两败俱伤,自相残杀,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瞿宁眼前一亮。
他快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叠宣纸,研磨起砚台来。
宣纸雪白,黑墨分外浓郁。他凝神静虑,提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写就了两封短函。
瞿宁端详着函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计谋已定,就看它们能掀起怎样的风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