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樱现在说再多,又拿不出证据。
胤禛愣住,自己消化许久:“那你为何不进献给朝廷?若汗阿玛知道,定不会亏待了你。”
张樱失笑:“皇上会赏我爵位吗?不是县主郡主这种面上光,实则没多大意义的爵位,而是那种可以让后代袭爵的。”
胤禛摇头。
张樱又问:“那皇上可以让我做官吗?”
胤禛沉默。
张樱再问:“皇上愿意传扬我的名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粮种是我培育出来的吗?”
胤禛哑然。
张樱笑了:“那朝廷能给我什么呢?金银?会比我种植出来买卖赚钱更多吗?”
胤禛不懂生意,但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进献粮种,汗阿玛赏赐的也不过几百两黄金而已,而张樱的生意若长久做下去,能赚到的必然只多不少。
张樱勾唇:“世人汲汲营营,无非为了功名利禄四字,若我这样做一件事什么都得不到,又何必去做?总不能只为了让皇帝知道我这个人吧?”
然后被警惕防备?
胤禛神色变幻不定,似乎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事。
张樱赶紧打断:“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请不要将我个人的行为上升到满汉之别上。我不把粮种进献给皇帝,只是觉得与其拿顶好的粮种去讨好皇帝,然后放到国库发霉发烂挣几个赏钱,还不如自己留着当个聚宝盆。”
说句简单的,单纯只是利益无法打动她而已。
胤禛敛下神色,没再多言。
张樱无奈,胤禛已经算是满人中对汉人态度很好的人了,但即便是他,也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往民族上瞎猜。
这也是她不想上交粮种的原因之一,收益与风险相差太大,不值得冒险。
运气差的,掉脑袋也不是不可能。
何必呢?
但粮种这事儿总是要过明路的,不然等以后生意铺开了,到处是高产量粮种,胤禛却在那时候才发现粮种是她弄出来的……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粮种带来的冲击太大,两人都没有运动的欲、望。
整整一晚上,胤禛辗转反侧,愣是没睡着。
张樱倒是睡得香。
胤禛看着她的睡颜,没有一丝旖旎心思,充满了审视与算计。
——必须把人扒拉到自己船上。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胤禛就迫不及待地把张樱从床上薅了起来:“我想了一晚,觉得还是要亲眼过去看看才放心。”
张樱:“……何必呢?”
在床上躺着不香吗?
苏培盛又不是没长手,等他把稻穗带回来了,你不是就知道真假了?
然而胤禛习惯凡事亲力亲为:“我想亲眼看看你说的粮种,这可是事关民生社稷的大事。”
若张樱所言为真,这些粮种比“五谷丰登”的虚名可实用太多了。
张樱:“……”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走在街上路都不怎么看得清。
但胤禛精神振奋,两只眼睛亮得惊人。
张樱愣了下,转头看向窗外。
其他不说,胤禛这颗为国为民的心倒不是假的。
马车骨碌碌往前转,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离开城门,来到了城郊田庄上。
老獒先一步从马车上下来,再是苏培盛和胤禛、张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