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员跟随卡莱尔送卡洛斯去了医院,米尔警官和剩下的警员看住沃勒医生,萨姆兰只身闯进铁门后的小径。走了十米左右,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口,警官最先选择了右面的路,通到了大街,这里延街整齐的排放着十几辆汽车。警官又沿着另外两条路跑了下去,并询问了附近的路人,没有人看见一个身穿雨衣的男人跑过。在这三岔路铺了水泥的地面上,萨姆兰也没能发现任何足迹。
雨衣男人的说法是沃勒医生提出的,除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能佐证。医生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自称那时候有人要开枪杀死卡洛斯,是他扔出了小石头避免了这一惨剧,可惜,仍然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这种说法。现实是,当萨姆兰感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只有沃勒、卡洛斯和卡莱尔三个人,而卡莱尔一直停车在咖啡馆外面,她并没有看见医生走过来,也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卡洛斯昏迷不醒,无法说明事实真相,眼下唯一的嫌疑人就是赛斯。沃勒。
一队警员赶到了,他们封锁了这两条街,在路边盘查形迹可疑的人和车辆。沃勒被米尔警官和警员带回了警局,萨姆兰则回到凶杀现场。这是一个奇怪的现场,看起来就像是发生了一起抢劫。麦瓦老板头部爆裂,血混着花白的脑浆洒了一地。尸体俯卧在地,子弹是从后面射进的。警官从这个射击手法里看不到一丝怜悯,杀手就是要来干掉他的,当然,射击头部是最好的选择。
奇怪的是,尸体上方的墙上有一个保险柜是打开的,好像是凶手逼迫麦瓦从中拿出什么东西似的。警官想起这面墙上原本挂满了壁画,其中的一幅壁画后面就隐藏着这个保险柜。为什么会要他打开保险柜呢,这里面会不会藏了什么对凶手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按照卡莱尔的说法(她当时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心情说下去了),在卡洛斯进去之后,再也没看见有人从咖啡店的大门里进去。她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感到很害怕,于是,没有直接跟进去。那么,沃勒医生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呢?当然,在麦瓦咖啡馆的侧面还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向两道铁门中间的狭长过道,
一个令萨姆兰困惑的问题是,如果沃勒医生所言属实,那未免有点儿太巧了。可如果医生在撒谎,甚至他就是杀死老板的面具杀手,既然他已经击倒了卡洛斯,为什么没有开枪干掉他呢?面具是不会留下活口的!即便他不想杀死他,至少也可以逃走啊,这样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医生曾经来到这里杀死了麦瓦。又是什么理由使他留在原地呢?而且医生并没有带枪,事情发生在一分钟之内,他更不可能把枪藏到很远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沃勒来麦瓦咖啡馆的原因还没有来得及盘问,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萨姆兰一面思考一面拍照,局里派来的后续警力来到了。警官把尸体和现场的工作交给他们,自己开车返回警局。路上,他给和卡莱尔在一起的警员打了电话,详细的情况还不清楚,院方正在全力抢救,相信并无大碍。
“医生,请你把全过程再说一遍!”米尔警官坐在桌子上,满脸不信任地盯着医生。高尔夫和琼斯一脸紧张地在外面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我已经说过两遍了,你不会觉得腻吗?”沃勒反唇相讥。
“这个请放心,你就是说上十几遍我也不会烦的,请吧。”
“我拒绝!”这是沃勒第一次顶撞别人“萨姆兰警官不来,我是不会再说什么的。”
“请小心你的用词,医生。我很好奇你的左手到底是什么!我们搜了你的身,并没有发现手枪,但是,你的左手”
“抱歉,一摊烂肉而已,我相信你不会感兴趣的。”沃勒近乎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噢?我对烂肉很有兴趣呢,摘下手套!”米尔的态度也严厉起来。
“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只能求助于我的律师,对你的无礼举动提出控诉。”
“别紧张,医生,如果你的手套下面藏着武器,那么,我的行为将属于正当调查。”米尔皮笑肉不笑。
“每个人都有保持自尊的权力,我不希望这样的东西暴露在外人面前。如果警官你实在感兴趣,我倒是可以让你隔着手套摸摸。”医生说着真就挽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了足有一英尺半的黑色皮质手套,这东西一直延伸到左臂肱二头肌下部,把医生的整个儿前臂都罩在里面。
别说米尔和站在外面的琼斯,连高尔夫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手套,猜想里面到底有什么。
医生不以为然地看着米尔,这一下子,米尔反倒被动了,他硬着头皮碰了一下。上帝,这是什么?那层手套很薄,米尔感到里面软呼呼、黏塌塌的,他觉得喉咙里一阵发紧,赶忙把手抽了回去
“哎呀,萨姆兰警官,你可回来了,看看”琼斯一见萨姆兰上楼,忙把刚才的一幕转述给他。
“沃勒医生,对不起,回来晚了,我代米尔警官向你道歉。”
沃勒一见萨姆兰,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他慨然一笑“哈哈,警官,倒也没什么的,只要别让我摘下这个手套。”
“没问题,那么,医生,我可以开始问问题吗?”
“请吧。”
“好的,我们从最开始说起,为什么你要去找麦瓦。”警官说的是“去找”而不是到“麦瓦咖啡馆去”这个用词是另有一番用意的。
沃勒显得毫不介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往桌上一放“我就是去送这个。”米尔看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可是一直不肯说这个的。
“有一万块吧,”萨姆兰瞥了一下“为什么要送这么多钱呢,这可不是欠上一次两次的茶钱。”
“两天前,也就是25日,我曾经找过一次麦瓦,希望他把关于20日晚咖啡馆的全部真相告诉我。但他什么也不说,似乎对我开出的上千美元也不感兴趣。我和他达成协议,付给他一万美元,他就把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警官,我可以告诉你,反正一会儿你就会问到,并不都是我的钱,有一部分是人家借给我的。至于是谁,我不想说。”
心理咨询的收入颇高,警官是知道的,他也不对这个数目可能参与什么非法勾当感兴趣——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好的,你很坦率,但是,你从麦瓦那里得到了消息为什么不通知我呢?”
“我说了,我认为玛莎女士确实杀了人,但那仅仅是我通过催眠得出来的一面之词,既算不上证据,也不可能对事实构成任何影响。不过,我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我想调查这件事。你们警方有你们的办法,我有我的办法。”
“哦?这似乎倒是,不过沃勒医生,一万元可不是小数目,你开业不过一年,又是新搬到这个城市,租了一幢房屋作为诊所,还要开出安妮的薪水,所剩的积蓄应该不多吧,你刚才也说了,这里面还有借来的钱。为了玛莎女士杀人一事,掏出积蓄甚至借钱,这不是有点儿太不合情理了吗?我想知道支持你这么做背后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沃勒无法回答,他沉默了。
等了几秒,萨姆兰岔开话题“没关系,我们慢慢再谈这个,可以告诉你然后做了些什么吗?”
“我下午四多半以后结束了咨询,拿着钱出来,不过没注意准确的时间。因为路途很近,我没有开车。我沿着南面的小路走,那样可以快一些。我在小巷子向东拐,这个小巷子通向史蒂文东大街,我在那里继续向东,有一条小巷子正好通向咖啡馆后面的通道”
“等一下,你说通道后面,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狭长过道可以进入麦瓦咖啡馆的洗手间了。”
“是的,我前天去过以后,每天都要到那边转转。”
“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