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这些数字肯定是暗码,常人看的云山雾罩,但在间谍眼里,既简便又隐密。“什么东西?”陈丰实问道。“应该是各位大爷和名流捐款的数额!”方不为回道。他盯着那一排排的数字来回看了好几遍。虽然能猜到陈玉亭记的是什么,但不知道哪个数字代表的是姓名,哪个数字代表的是钱,方不为一时半会也破译不出来……姓名,还有钱的数额?方不为脑中突然一亮。他清楚的记得司徒美堂,黄三德以及吴成简的捐款数额,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钱数反推出代表姓名的数字,最后破译出密码。方不为又低下了头,仔细的瞅了起来。五万!五万!六千!方不为很快就找到了含有这三个数字的暗码。有一个数字是61152246000,方不为怀疑代表的就是捐了六千的吴成简。6000前面的这些数字代表的很有可能就是姓名。怎么才能把吴成简这三个字和前面的数字联系上?既然最后面的是钱数,那最前的数字会不会就是姓?比如:吴成简,6000!“吴”字和6,或是和61,以及611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可能是指排第6位,或是排第61位?第六位?哈哈,方不为差点笑出声。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吴不就排在第六位么?方不为又地照着“成”和“简”,嘴里念念有词,还掐着手指头算着。“老九在干什么?”陈丰实问道,“算卦?”李在义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听着他:“百家姓没学过?”老子是学过,但和老九嘴里念的数字有什么关系?陈丰实翻了个白眼。方不为呼了一口气。对上了!百家姓的第6位是“吴,”第115位是“成”,第224位是“简”。吴成简的捐款数客是6000……合在一起便是61152246000,和桌子上刻的那一组数字一个都不差。依次类推,方不为又找到了司徒美堂和黄三德。自己真是太机智了!方不为恬不知耻的赞了自己一句。到了这一步,陈玉亭算是被自己钉死了!“把这张桌子也抬回去!”方不为大手一挥。几分钟之后,方不为又到了刺客的房间。一应物品应有尽有,看不出有任何一丝具有日本风格的东西。像是抄家一般,方不为让几名弟子把所有的东西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一盒毒药,一瓶迷药。毒药是氰化钾,藏在一盒脂粉当中。乙醚则装了一个铜制的小酒壶里。方不为看了看这两样小机关,暗暗的感叹。不愧是间谍!粉饼是特制的,只有其中的四分之一角是毒药,其余的则是真的脂粉。投毒的时候是毒药,不投毒的时候则是化妆品。酒壶有夹层,不砸开,谁都发现不了其中的机关……这两样东西,方不为没给李在义,而是自己收了起来。做为特务头目,连点见血封喉的毒药都没有,说出去岂不笑掉同行的大牙?包括刚刚搜到的鸡母珠毒素,方不为也准备留下来。其他的房间自然有人去搜,用不着方不为亲自过去。李在义提着一包零碎,陈丰实推着方不为,带着几个弟子又下了二楼。“送你回医院吧!”司徒看了看一脸倦容的方不为,不放心的说道。“山主放心,我没什么大碍!”方不为笑着回了一句。脸上的疲惫之色,大半都是他装出来的。开什么玩笑?中了两枪,不可能一直跟没事人一样,不然别人只会把他怪物。随行的医生给方不为做了检查,说是一切都好,司徒美堂才做罢。方不为稍稍的提起了一些精神,让李在义把搜到了那些零碎一一摆了出来。戏演的太过了,可是会翻车的。他还想着趁热打铁,赶快将陈玉亭拿下。“这是手枪的零件,不出意外,应该出自今晚的三个刺客所用的其中一把……”“这两种都是毒药,入喉即死……”“这是乙醚,迷晕五哥的,便是这东西……”毒针,手枪零件,毒药之一,是从陈玉亭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两位老先生默然不语,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方不为第一次向司徒美堂提到陈玉亭有问题时,老先生其实是不太信的。陈家数代经商,百年以来一直是两广望族。陈廉伯家资亿万,声名显赫,她的女儿有何必要与日本人勾结?但现在铁证如山,由不得老先生不信。方不为其实也看出了老先生的心思,所以之前才按兵不动,任由陈玉亭发挥,最好能来个人赃俱获。这里不是南京,洪门也不是特务处,方不为也不好俎代庖。“大爷,这是刺客用过的手枪……”陈丰实拿着三把手枪,放到了司徒美堂面前。“拆!”黄三德冷喝一声。陈丰实看了看方不为,方不为瞪了他一眼。东西是他搜出来的,怀疑陈玉亭有问题的也是他,就算是避嫌,也不该他动手。“八哥当我那两枪没挨过是不是?”陈丰实噎了一下。若不是看方不为还坐着轮椅,他真忘了方不为受了伤。“怎么拆?”高振生拔拉开了陈丰实。“先拆枪套……”方不为一步一步的指挥着。六七样零件,高振生拆了三四分钟才拆完。第二把就快多了,也不用方不为指导了。十几分钟后,三把枪被拆成了三堆零件,分开放好。司徒美堂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一把枪上少了一样东西,正好是方不为从陈玉亭的房间里搜出的那一样。“抓吧!”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既然有问题,早就应该控制起来了,说不定连今晚这档子事都能免了……”黄三德不满的说道。“只有千里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司徒美堂又叹道。就凭这两句话,方不为就能判断出两位老先生在大致性格。黄三德有魂力,但易冲动,而司徒美堂是典型的那种谋定才会后动的人物。没有证据,只凭怀疑,就算抓了最后也得放回去。具体怎么抓,方不为早有策略。他叫过高振生,详细交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