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吴求建冷冷的笑了几声。你他娘的糊弄鬼呢?方不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老子马上来支援你……”他第二下都还没拍下来,天上突然传来“又”的一声,就跟人撅着嘴,倒吸了一口气的那种响声似的。方不为和吴求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惧之色。“砰”的一声暴响,炮弹在第一道防线附近炸响,离着近两百米远,方不为都感觉像是地震了一样,差点摔过去。“舰炮……”吴求剑一声惊呼。“撤啊……”方不为狂吼一声,扭头就要走。“第三道防线一破,就只能打巷战了……”吴求建一把拽住了方不为。“总比全活埋了的强……”方不为吼道。一百多毫米口径的舰炮,一炮就能轰塌一幢楼,地道算什么。吴求建咬了咬牙,冲身后的副官喊道:“往城里撤……”等他转过身来,方不为已跑出去了十多米远。“你去哪?”吴求建冲着方不为的背影喊道。“去找老子的兵……”方不为头都不回的喊道。特么的,不是说海军舰队司令井上成美是坚定的反战派,拒绝了日军派遣军总司令松井石根让他向上海的国军开炮的命令,并说:军舰是用来打军舰的。事后还被陆军告上了军部,导致松井石根被撤职,再没上过船,当了半辈子的老师。到底是历史书上骗人的,还是自己记错了?方不为咬着牙狂奔。他到了上海后,确实没见过,也没听过舰炮向阵地开过炮。所以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一点。舰炮一开,步兵炮就停了。第二发炮弹炸响,方不为脚下一晃,一个趔趄,摔进了弹坑里。他一个骨碌翻了起来,冲上土坡好,飞速的掏出了望远镜。前后两发炮弹都落在了第一道防线的阵地上,足上百米长的工事被震塌了。方不为把望远镜往右一偏,看到从第一道防线通往第二道防线的工事出口,第一营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往外狂奔着。还好,至少逃出来的了一部份。幸亏付长丰机灵,步兵炮刚响,就通知撤离了,不知全都得被埋到地道里。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这要换成刘绪武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天知道能活下来几个。又有一颗炮弹在附近炸响,方不为被震的在地上弹了两下。趁着第二颗炮弹还没飞来的空档,方不为收起望远镜,仰天一躺,大声喊道:“关大山……”“在这……”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响起一声嘶喊。果然,这几个蠢货就没挪地方,还在地道被炸断的那个弹坑里。方不为脚下一蹬,像是一头豹子一样冲了出去。耳朵里刚听到“又”的一声,方不为往前一扑,滚进了一个弹坑里。方不为坚着耳朵,听点炸弹的落点。还好,离着至少三四十米,基本没危险。想来也不可能那么准,恰恰好就能落到自己的头顶上。几万平方米的阵地范围,除非运气背到两块钱就能中五百万的程度,才会发生这种可能。方不为几个纵跃,跑进了关大山的那个弹坑里。“走……”方不为抄起铁甲,又和关大山抬起了大枪。另外一个背着两标枪,扶着肩骨被砸断的那一个。方不为说趴,另外三个就趴,方不为说冲,另外三个就冲。鬼子又打了四发舰炮,一营的阵地就像是被用大铁犁翻了一遍一样。方不为和三个手下竟然毫发无损的逃了回来。“你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吴求建惊恐的问道。刚说完,吴求建又呸了一声。长十双眼睛都没用!什么眼睛这么利害,还能猜到鬼子的炸弹落到哪?方不为没时间给他解释,刚跳进战壕,就把耳朵贴到了墙上。舰炮已经停了,地底下果然有坦克履带“咯吱咯吱”的响声。“鬼子攻上来了!”方不为对吴求建说道,“至少六辆坦克,最多不到一里地……”“鬼子疯了?”吴求建惊道。他打了一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见鬼子一次性把六辆坦克集中在一个团的阵地上。天知道坦克后面还跟着多少步兵冲锋。吴求建又想到了刚刚猜到过的日军至少来了一个联队的兵力,脸色猛的一白。“没疯也差不多了!”方不为回道,“之前两次进攻,就有两辆坦克,两架飞机,还有至少十个炮兵死在了这片阵地上,这么大的损失,战斗指挥官剖腹谢罪了也说不定……按日本人的尿性,怎么都要把这个仇报回来……”“怪不得整整停了三天,才发动了进攻,原来是在集中炮火和兵力?”吴求建咬着牙说了一句,又用极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方不为。鬼子今天之所以发疯,都是方不为的原因……方不为哪能不明白吴求建是什么意思,当即冷笑道:“怎么,这会怪上老子了?老子给你八十八师……不,五二三团立功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想?”“你放……放……”吴求建涨红了脸,最终还是没把一个“屁”字骂出来。方不为毕竟比他高一级,而吴求建也没那刘绪武那么轻挑和不讲规距。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放心,人既然是老子给你招来了,就让老子来给你打回去……”方不为觉的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满了,立马改口道:“嗯,那六辆坦克,我全包了,但你的给我一门机关炮……”战壕工事被炮火基本上炸平了,根本无法阻碍日军坦克行进,所以就算烟尘散尽了,用迫击炮也炸不到鬼子的坦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方不为想对付百米以外的坦克,也只能用机关炮。“难道我的人不会开?”吴求建瞪了方不为一眼,又大喊道,“机关炮准备……”“随你!”方不为摊了摊手,又提醒道,“小心鬼子的掷弹兵,别机关炮刚一开火就给炸了……”这倒是个问题。吴求建转了转眼珠:“那要不,匀给你一门?”方不为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