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生轻抚衣襟处魁星所在,收起了闲逛的心思,决心回屋继续温书。
李青荷在一旁也有些意动,自家哥哥也要参加乡试,这几日都在收拾行李,做妹妹的总得要表示一二,遂也要了一支。
今日这一趟倒是收获颇丰。
李青荷凑了热闹也尽了兴,满意离去,带着阿容再去别处逛逛。
除了八月乡试,明年二月省城也将举行院试,届时青石县的童生们都会参考,以博一个秀才的身份,若是表现好的,还能成为廪生,可以获得膳食津贴。
县学中的童生可是不少。
虽离院试还有个大半年的时光,可魁星自是越早遇到越好的。
遂许多县学学子以及家中有童生的,都纷纷抢着买璇玑簪。
不多时,竟是一抢而空。
有些没买到的,纷纷觉得自己与文魁夫子失之交臂,扼腕不已。
甚至有人抬高价格,想要从买到的人手中收购一支。
乡试乃是许多读书人一生中十分重要的节点,江琉也不忍学子失望,低眉思索盘算了一番,铺开纸笔道:“承蒙厚爱,小摊人手实在有限,此番璇玑簪只制得二十支,现已尽数售完,若各位不嫌弃,愿意再多等几日的,可以在此处留下姓名与需要的数量,今日回去我们便加急赶工,再制五十支,十日后在此地依照登记顺序交货。”
顿了顿,江琉补充道:“只小本生意,还需各位先留十文定钱,若拿到簪子不满意,小摊尽数退还。”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见此情景,隐在暗处冷眼旁观的一人抬脚匆匆离去。
众人一时间有些犹豫。
虽十文铜钱不过一捆好柴的价格,但空口白牙的,若是这小娘子跑路了毁约了,他们朝哪里诉苦去?
茗山挤在人群中,思及少爷“能帮则帮一下”的嘱咐,便头一个上前,提笔在纸上留下“茗山一支”的字样,又数了十文放下。
江琉还记得茗山,他便是上次匆匆而来一连买了三支的小厮。
今日竟也来了。
莫不是哪家首饰行的线人?
还是如假包换的冤大头?
一番乱猜,江琉面上不显分毫,只收好定钱谢过他。
心中却将“茗山”这个名字反复念了数遍,暗道得托人打听打听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了茗山带头,陆陆续续便有人预定了二十支璇玑簪。
原有些踟蹰的,眼看这么多人都登记了,若这小娘子毁约,他们几人合力,总能将她揪出来送官,便不再犹豫,也下了定。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另一边,于氏簪行,内堂中坐了几人。
随从封隐立在一旁,将江琉二人今日出摊的情形细细描述了一通,从热闹抢购,到供不应求,再到十日预定……事无巨细。
语音刚落,便有人忿忿不平。
“什么银饰木簪!雕虫小技竟闹得沸沸扬扬!”
“被南珍阁比下去也就算了,她一个小摊贩也敢抢我们的生意!”
“于掌柜,这可是冲着你来的呀!这你可忍得了!”
开口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圆脸盘子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闪着精光,似是极力替那于掌柜鸣不平。
这是吴氏首饰行的吴掌柜吴胜。
坐在上座的于掌柜于远,自是听出了吴胜的撺掇之意,只那吴胜所言句句正中他心坎,便由着他说去了。
这两个小娘子,确实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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