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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两架马车进了城门后,先是绕道往西行数里,这才一路往北驶去。
主街上有大市和小市,行人众多容易冲撞,不宜架车行驶,且这样两架宽敞的马车,也多少有些扎眼了。
一行人沿着西街缓缓往前行了半柱香的时辰,直到罗城的最北段,才堪堪停下。
为首的“小厮”熟练的停马跳下车,回身朝着车厢里头轻禀:“公子,到了。”
唤了一声后,等了会儿见里头没反应,便又重复了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车厢里终是有了动静。
里头的人似是刚刚睡醒,声线微微沙哑着回道:“嗯。”
“小厮”退开一步,提前车架边摆好脚凳,周身豪壮的气势似是都收敛了起来,只低着头等候公子出来。
不一会儿,车帘轻轻晃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帘布,身着黑缎长袍的男子倾身而出。
男子面白如玉,乌眸似星,整个人丰神俊朗,的确如那守城士兵说的那样,生了一副好模样。
他一头墨发用玉冠束着,横里却插着一枚普通的木簪,衣襟袖口处以银丝绣着腾云祥纹,腰间坠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点缀。
“小厮”见公子出来,忙上前小心扶着他下了马车。
男子站定,微伸了个懒腰,又迎风醒了醒神。
这一路他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甚是易眠,到是偷得片刻休憩。
男子环顾四周,点头道:“这地方选的不错,就是离官衙近了些。”
“小厮”闻言先是一喜,又是一忧:“那可要换一处?”
男子摇摇头,笑道:“无妨,先进去吧。”
“小厮”得了令,上前几步叩响紧闭的门扉。
笃、笃笃、笃、笃笃。
里头像是一直有人守着门,有节奏地叩门声一落,大门就开了。
门内的人躬身行礼:“公子。”
男子颔首,率先迈开步子带头入内。
他步履从容,走得不快,一眼看去并无异样。可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能瞧出他左足微跛。
等男子和“小厮”入内后,又有几人鱼贯而出,将车架里装着的东西一箱一箱搬进宅院内,再将空了的车架赶去马厩。
这些人衣着服侍普通,可做起事来安静迅速,井井有条,颇有规矩,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侍从,倒像是那军中的将士。
不多时,屋外已清空无一物,大门紧紧合拢。
门内。
男子跟着前面带路的“侍从”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欣赏着院子里的景色,越看越是满意。
这座宅院其实不算大,从外看不出什么,院子里头栽了树种了花,倒是平添了几分闲情雅致。
不过其中最得他心意的,便是这宅子滨水而居,环水而建——易守难攻。
南北皆为河道,西边则为曲池,只东边大门临街。
男子不由轻笑一声,朝着前面默默领路的人打趣道:“夷九,你这哪是选宅院,这是替我寻了一处金城汤池呀!”
男子正是顾珩。
夷九闻言,沉默了会儿才道:“公子说的,要找一个避人耳目、方便行事的地方,属下便是照此找的。”
顾珩不置可否,笑了一笑,又忽地耳尖微动,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去。
身后跟着的蓝袍“小厮”边低头看路,边时不时整理自己的腰带袖口,一时不察,没注意前面的顾珩突然停下,差点儿撞了上去。
“小厮”一惊,急急忙忙退了几步。
顾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衣裳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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