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想在扬州站稳脚跟赚银钱,便该早早的找一些金行商行首饰行之流合作,就如同她在岭南时一样;若她是为了精进手艺,便会找些有名的金匠交流,参加行会组织的活动,互相切磋学习。
而她却只独自一人窝在屋子里潜心钻研。
那些登门请她修补金器的“客人”里也曾混有他的人,只不过探得来的消息仍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若要说江琉她什么也不想做,顾珩是一点儿也不信的。
于是,他愈发地好奇:“夷九,去查查,再过几日,不,再过几月或更久,扬州城的金银行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一向默默的人忽然有了动作,必然是有缘由的。
……
另一边,“安静”的江琉又闭门了几日。
一来范老爷与田香师的价格已谈妥。有了王夫人出价二百两在前,田香师给的价也从一百两抬高到了一百二十两。
这已然超出了范老爷的预期。
江琉随范老爷一道,将五只金丝香球交付于田香师。两家银货两讫。
范弘义又按照先前说好的,以百两的价格拿下了江琉剩余的其他几只金丝香球,并与她商定按售价五五分成。
这一下,她手里的存货所剩无几,需得做些新的出来。
制作一只金丝香球固然有金料成本和工费,可若没有范家的渠道和名望在,单凭自己很难打开销路。
毕竟一位籍籍无名的女子金匠,即便她拿出来的金器令人赞叹,也会招来恶意揣测与诸多不信任。
这世道对于女子,向来是不易的。
江琉略算了算,一只金丝香球的用料,她已能控制在一两金之内,再加上高家允自己减免两成金价,若按照百两售价,约莫一只香球自己能净赚四十两有余。
这已是不错的结果了。
另一边,也不知是刚好凑巧,还是范弘义和田宁有意安排的,他们纷纷赶在上巳前一日,上新了“金丝香球”。
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春浴日。
每年上巳节时,圣上都会在江边大宴群臣。而举国上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庶民百姓,都会参与到禊饮踏青的活动中。
江河两岸彩旗飘扬,人声沸腾,十分热闹。
曾有诗云:画旗摇浦溆,春服满汀洲。
扬州亦是如此。
田宁的动作很快,他先是挑了一只香球摆在铺子里晃人眼,另外四只则送去了相熟的贵客处作为佳节赠礼。
田家制的香均非凡品,能用上他家香的客人,也非一般人。
田宁送的,便是扬州刺史府上的几位夫人小姐。
郦刺史膝下三位女儿,各有各的风采,三小姐郦盈年纪还小,大小姐郦姝和二小姐郦容均已到婚配之龄。只郦刺史向来疼宠女儿,挑来选去迟迟未能选定如意郎君。
今年的春浴日,也是郦家二位小姐们相看人家的时机。
田宁的这只金丝香球,送的正是时候。
虽说郦姝和郦容本就姿容妍丽,并不需要将自己如何打扮,但女儿家谁不爱俏?
收到了田宁送来的金丝香球,她们当即便用上了。
不出意外,在上巳节宴聚之时,?两人腰间坠着的金丝香囊,非但造型奇巧精美,且香风萦绕不绝,引来了众多女娘们又是惊奇又是艳羡的目光,纷纷向她们打听此为何物、从何处得来。
郦姝和郦容众星捧月,可谓是出够了风头,赚足了眼光,这才将田宁的名号告诉其他女郎。
上巳节后,田宁的香铺霎时“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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