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虽是对着孙万福说的，可眼尾余光却是警惕着不断打量四周的情况。
早在半道上，江琉就发觉孙万福不对劲，她也犹豫过是否就此打道回府，可心底里总有一种声音不断催促她跟上，就好像……她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前方。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什么妖术幻术，可她知道，若当真有人盯上了她，即便不是今日，也会有下一次。
倒不如直接面对。
前头的孙万福闻言，似是有些惊讶，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颈，缓缓扭过头来——
这！
饶是江琉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仍是被惊了一惊。
只见孙万福面孔灰黑毫无生气，一对乌黑的眼珠瞪地大大的，嘴角残留着干涸已久的血迹……
若说他是活人，看其外观却处处透着死气，若要说他已经死了，他却仍能动作能说话。
江琉的呼吸只乱了一瞬，便迅速的镇定了下来。
孙万福回过身，见不远处的女子面容平静，并无慌张惊讶的神色。
他似是有些意外，歪头思考了一会儿，透着乌紫色的唇一张一合：“你不害怕？”
江琉盯着面前的“孙万福”：“请阁下现身。”
“哦？你看出来了？”
“孙万福”一愣，想要作出一副和气的笑容，却因面部太过僵硬，只能将嘴扯得歪歪斜斜，再配上泛着黑气的面孔，怎么看怎么惊悚。
他尝试了几次仍无法作出令自己满意的表情，遂有些无奈：“罢了。”
说完，只见“孙万福”整个人骤然一僵，下一瞬轰的一声直直倒地。
显然是早已死透了。
江琉并不意外，朝着荒山的方向看去——这正是方才孙万福驻足时面朝之处。
不远处，一道黑影徐徐下山而来，在孙万福尸身旁顿足停下。
青黑衣袍，鬼面倛头。
鬼面人看着孙万福的死状，微微一叹气：“又浪费了一只。”
浪费什么？
孙万福怎会与这样诡谲的人有关？
江琉面色转冷：“你是何人？”
鬼面人似是轻笑了一下，不答反问：“江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两人分明隔着十步远，可说的话却像是在耳畔一般清晰可闻。
鬼面人如诱哄般缓缓补充道：“我这人，最是公平了。”
江琉没接他的话：“若要做交易，阁下总该以真面目示人。”
鬼面人似是觉得新奇：“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
他不过是给她个台阶下，她倒是顺着杆往上爬。
江琉平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未落，手里三粒尖石子直直冲着鬼面人的面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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