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手下,郭组长还是尽量保持威仪,继续问道。
“还有呢,那两家的丫头不是说都醒过来了吗?怎么醒的?医生不说是极小概率才能醒,现在居然两个都醒了,这里面有啥猫腻?”
“这个就查不清楚了,我们只查到两家从医院接回家,就没有外出就医,也没有医生上门,他们两家也就亲戚朋友去探望,没什么特殊人去过。”
郭组长很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就醒过来了,这要是当庭指认,自己儿子根本就没得跑,这才无可奈何的将老婆孩子送进去,也算落个投案自首,能减轻点判罚,而自己也可能因为大义灭亲逃过一劫,看起来是步好棋,可郭组长心痛,太被动了,关键就出现在这该死没死的丫头居然醒了,还能去派出所录口供。
“没有任何特殊人?全是亲戚朋友?”
“是,不过有几天那些学生天天晚上都去看望,据邻居说,每次都待到挺晚。”
“哪些学生?会不会有人装扮成学生?实际上是医生?问完郭组长也郁闷了,好端端的,哪有医生装扮成学生上门医治的道理。
“就是去调查张树林的两个女生,还有个男生,我们分析应该是朱雪峰。”
“怎么确定的?”
“两个女生很漂亮,其中一个就是宋家的邻居,很容易对上号,那个跟着的男生,邻居不认识,但我们分析应该是他。”
“三个学生没这个本事,你们还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人来,能让医生断定醒不来的居然能被唤醒,应该是个能人,这种人我有用,找到后客气一点。”
“是。”
“对了,大勇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愿来上班吗?”
郭组长很头疼,自打郑小军被抓的消息从派出所传出来,郑大勇就有些不对劲,陪自己老婆跑了一趟两个丫头的家后,没有回来,据说直接去了派出所,虽然没见到郑小军,但也知道自己弟弟做的那些事,再也没有回来报到,问起来就是病了。
“没来呢,昨天晚上我们还去看过他,他都没开门,说医生说了,他的这病能“过人”,需要隔离治疗,我们就回来了。”
郭组长挥挥手,让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关着门思考。
郑大勇的事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对自己儿子带着郑小军干的事不满,这都无所谓,等郑小军判了,早点帮着捞出来,这傻小子气也就顺了。
对了,带头抓郑小军的居然是两个刚立了功转正的实习生,这两人居然也是那个什么朱雪峰的帮凶,还是什刹海体校毕业的。
“这两人没有组织纪律性,屡次自主行动,必须得好好教育,要不然,就是祸害。”
郭组长转了几圈,这个体校也是个坏事的窝子,这背后好几个小子都和这所学校有关。
“不好好抓思想教育,只顾练武,好端端的学生也会走歪了,真不知道体委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头脑发热,弄这么个玩意,这个和旧社会的武馆镖局有啥区别,这个学校就不该存在,必须取缔!”
忧国忧民的郭组长很是愤慨,儿子已经说了,上次揍他的小子就是这体校老师的儿子,看来儿子和体校结怨很久了,自己却没关注到,这个父亲的确有些不称职。
现在局面已经坏到无可再坏,郭组长倒是冷静下来,这个医生可能是个收获,要是送到某位夫人面前,自己身上这点事应该都不算啥。
郭组长想明白了,自己现在通过正常途径进步的路算是彻底断了,必须想想别的法子,某位夫人热衷于养生和保养,这位医生应该是个很好的敲门砖。
至于那几个学生,得等事情平息了,好好收拾一下,全送去劳教,这口恶气必须得出,不就是姓孔的吗,要是能攀上那位夫人就不惧他。
这两家如此不识抬举,也得敲打敲打,郭组长在心中暗自排了个顺序,多年的斗争经历提醒他,越是困难,越不能出篓子,现在盯着他的人不少,不是动手的时候。
看着押送郭俊杰和郭母以及郑小军的汽车离开,柳所长松了口气。
“老陈啊,这次总算送出去了,让市局去折腾吧,咱们这小小的派出所,还真惹不起,你瞧瞧这位,这还是个干部吗,我真是服了,让领导们去头疼吧。”
“是啊,我被这对母子折腾得头疼,好几天没休息好,老柳,今天可该你值班,我得回去歇会。”
“去吧,喝点小酒,睡一觉,明天准保就好。”
陈所长只能苦笑,准保好?自己这次站错了队,抱错了大腿,后事难料啊。
被郭组长惦记的郑大勇,正关着门躺在床上发呆,两眼无神,脸色潮红、头发凌乱,全然没有往日的风采。
弟弟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在脑中一一呈现,他极为后悔,自己只顾着了弟弟的生活,和监督练武,其它方面疏于管教,自己多年担任郭组长的警卫,才导致弟弟和郭俊杰走得很近,归根结底,根源都在自己身上。
郑大勇坚信,弟弟的本质并不坏,相依为命的两兄弟,郑大勇真是无法放弃,可弟弟傻乎乎的牵扯到这种案子里,自己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郭组长,还是算了吧,多年的警卫生涯,见识还是有的,郭组长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要不然也不会把老婆孩子送进去。
跟随郭组长多年,郑大勇还是第一次见到郭组长如此干净利落,直接送老婆孩子进局子,让郑大勇很佩服他的果断。
可是有了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弟弟郑小军的事,郭组长铁定不会插手,弟弟也算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陪着郭俊杰和郭母上门威胁受害人,做了一次新社会的狗腿子,自己最痛恨的狗腿子,每每想到这,郑大勇的心都在抽搐,这绝不是他愿意的,他就是手刃了解放前害他家破人亡的恶霸后,带着弟弟踏上了逃亡的道路,直到遇到郭组长。
几天的反思让他明白,自己该做些决断了,郑大勇一身正气,绝不能沦落为助纣为虐之人。
似乎有人提醒过自己,不要助纣为虐,郑大勇费力的爬起身来,打了点清水洗脸,看到脸盆中的那个人,郑大勇有些发愣,那还是自己吗。
郑大勇是真病了,得知了弟弟的事,一愁莫展的回到家,一夜无眠后就发起了低烧,对于长年锻炼的他,这很罕见,他都快忘了上次生病是多少年前了。
长年习武让他明白,自己这是得了心病,根源就是弟弟和郭组长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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