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边不巡逻,是用便衣,朱雪峰也算长了见识,可这三个公安似乎都还残留着些许的稚气,估计是才走出学校不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佛爷都被带走两批,检票口的铁门哗啦一声被拉开,铮亮的铁皮们后透出一股昏黄的光线,感情天都黑了,队伍不知道到受到谁的推搡,一起向前踉跄了几步,就听铁栅栏处传来大吼。
“排好了,不排好不进站!”制服的威严还是很有压迫感,推搡的队伍慢慢平静下来,队伍有序的排起了长龙,在广场上拐了好几个弯延展出去,后来的自觉排在队尾,如一条吃饱了的贪吃蛇一样。
“怎么才这么一会就这么多人,让我一阵好找。”明明已经凉爽的天,何雨水却是一头大汗,朱雪峰向后靠了靠,身前空出一个空隙,将何雨水让进队伍。
“估计都是这趟车的,该到点检票进站,这人可真不少。”
何雨水看着乌泱泱的人头也是咋舌。“怎么着也得有小两千人吧,这一趟能装下?”
“姑娘,你是第一次坐咱们“草原列车号”吧,这可不算人多,秋天人才多,老头我就见过比这多多了的。”
前面的男人咧着嘴回过头来,笑着说话,一张黝黑干瘪却又布满褶皱的脸,让两人实在无法辨别对方的年龄。
“大爷,这还不算多啊,这一趟坐不下吧?”
“坐当然是坐不下,有个位置站着,蹲着就行,辛苦一夜也就到家了。”
这时候的绿皮火车,一般每个车厢118个左右的座位,普通列车是16个车厢,这一广场排队的人要都是这辆车的,的确就和这位大爷说的一样。
“加几次列车多好,这么多人,我看挤进去都够呛。”何雨水看了看越来越长的队伍,心里有些发慌,这些人都没少带东西,大包小包的。
“姑娘说得容易,铁轨都排不开,这一路过去,又是爬山又是隧道,想多铺几条铁轨都没办法,还得兼顾其它线路,有个草原列车我们就知足了。”
“喔,这样啊,隧道多吗”
“多得很,这一路几十个总是有的,一进隧道,车里就啥也看不到,到时候得注意点。”
老头心肠不错,知道何雨水是第一次去,还友善的提醒。
“谢谢大爷,您家也是昭乌达盟的?”
“嗯,我家在BLYQ,下了火车还得两天才能到家,还是有火车方便啊,到京城小一千里也只要一夜,到我们家才三百多里就得两天。”
“大爷,您这出来一趟真是辛苦,从您家到市里没有长途车吗?”
“喔,你说那个大公汽啊,以前有过,没几天就坏了,说是车轴断了,没地方修,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再通车,不过我看够呛,这草原上的路不修改,再通车估计没几天也得断轴。”
前面传来动静,已经开始检票进站,老头也不再说话,扛起几个包裹迅速跟上。
检票员很随意的将站台票撕掉小半截,“送完站赶紧出来,一会会有列车到站,你再要拿站台票出站我们就算你逃票了。”
“喔,好的,来得及吧。”
“当然,我们会清理站台的,你赶紧出来就成。”检票员很热心的提醒,朱雪峰看看手上五分钱的站台票只剩下半截,还想问问,这玩意出站会不会有问题,结果后面的一阵巨力直接将他送进站里。
“我来提着,得跟上队伍。”进了站的旅客一个个撒腿就跑,直奔站内过街天桥,朱雪峰马上反映过来,这些人是给包裹占位置,连忙拎着何雨水的包裹,拉着她就上了天桥,铁皮的天桥被踩得砰砰直响。
站台上,昏暗的灯光下,铮亮的铁轨仿佛诉说着无数旅人的故事。几辆绿皮火车头静静地停靠在轨道旁。
在这座破旧火车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步匆匆的奔走都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声,让人感受到那份历史的厚重与深沉。
好不容易挤下车,隔着车窗看着一脸抬头擦汗的何雨水,这趟车有得她受的了,满车厢都是迷人的草原气息。
“你赶紧出站吧,告诉我哥和嫂子,我都好。”何雨水从车窗探出头大喊,“别晚了出不去。”
“有事就写信回来!”朱雪峰习惯性交待。
“写给谁,给你啊?赶紧的吧,我没事,再说那边有同学。”
朱雪峰一阵无语,忘了自己九月份也得滚蛋,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列车员友善的提醒。
“送完站的同志请抓紧时间出站,不要逗留,请抓紧时间出站…。”
朱雪峰没办法,只好在列车员的注目礼下,挥挥手离开。
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自己的小踏板,朱雪峰差点没被熏过去,小踏板旁几摊散发着浓浓羊膻味的玩意,迎风一漂,差点没窒息。
检查一下车座,还好,下次说什么也得让傻柱这货来送,必须的,今天跑一趟,小夏同志还有意见呢,这会应该正在大院等着。
一路颠簸,出了幽长的胡同,朱雪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老火车站的条件真是太艰苦了,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破院子突然开门,朱雪峰下意识的减速,却见里面笑着出来三个青年,正是刚才抓佛爷的便衣,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可能是连着抓了两波,似乎都有些小小的满足感。
朱雪峰骑车过去,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一个一声制服的男子正在关门,更深处也有一个制服男子,好像,对了,里面那个是轧钢厂的马股长,外面那个是上次因为一个烧饼发生纠纷的公安,对了,他自己就说是西直门火车站的公安,真是巧了,可是马股长为什么也是一身公安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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