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也在外院催促,只有一大爷没见动静,槐树上的电线已经牵好,朱雪峰已经很多年没参加全院大会了,这次小妹说,家家户户都得出人,不能缺席,他才没办法,回来开会。“二大爷,今儿个是个啥章程啊,看您这前院中院的张罗,这是要给儿子娶媳妇吧,这大热天的,您可悠着点。”
外院的老刘见二大爷肥嘟嘟的脸上一脸的汗,看似关心的调笑。
“老刘,这你就说错了,娶媳妇你二大爷是没指望了,不过今儿个是有喜事,这可比娶媳妇重要,是不是啊,二大爷。”
“刘海中,说说呗,今天会议啥精神啊,不会是真娶媳妇吧,哈哈哈哈”。
几个当家的,今天应该是借着周末的机会喝了点酒都不约而同的拿二大爷开涮,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刘海中现在在厂子紧跟着李副厂长,似乎也神气了不少,平时可没机会这么开他玩笑。
刘海中擦了把汗,陪着笑脸骂了一句,“你们几个老东西,赶紧找个地方坐好,今天有重要指示传达,还有一些其它事,一会就开始。”
中院的空地上,各家各户一会功夫就聚成了一团,几个淘气孩子故意在人群中穿梭,孩子的嬉闹和后面家长的小心道歉,显得大院异常的和睦。
“大哥,咱们坐进去吗?”老四小声问道,见大哥摇摇头,就在游廊坐下,老四也跟着坐下,小妹倒是兴趣不大,看了看就和大哥打个招呼回去了,一切似乎都和前几年开会时差不多,后面进来的还不时和朱雪峰打着招呼,这小朱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大院,听说分配了单位。
“小峰啊,你这回来好几天,很少见啊,单位分房了?”
“没呢,薛大爷,哪有这么好的事,才上班就分房,我这有点事,在外面住。”
“喔,今儿个是专门来开会啊。”外院的薛大爷有点嘴碎,问个没完,朱雪峰只能耐着性子。
“可不是吗,说是都得到,您知道是啥事吗?”
薛大爷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在八仙桌前的刘海中,“嘿嘿,说不好,反正应该和他有关。”一边说着,一边去找了个树下坐下,树边还坐着秦淮茹和贾张氏,三个孩子也在槐树下蹲着顽耍。
很久没关注秦淮茹,没想到几年没注意,似乎变得更水灵,皮肤变得更白皙细腻,滚圆的身子,一双更加水汪汪的桃花眼,怎么看都不像个丧偶好几年的寡妇,还是抗老体质,朱雪峰啧啧称奇。
贾张氏似乎也恢复了不少,虽然没回到过去的峰值,看得出来贾家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肯定是不愁吃喝,两人的气色比起后院和外院的大多数人家都好,贾张氏也见到了朱雪峰,不自觉的缩回目光,身子向后缩了缩,附在秦淮茹耳边嘀咕几句,秦淮茹也是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傻柱的门前空地也坐了不少人,聋老太靠在一张藤椅上打盹,老人真是走到哪睡到哪,看来真是上了岁数,正微闭双眼,院子里的喧哗和嬉闹似乎并未影响到她,老太太的身边是后院的几家,老牛看见朱雪峰,远远的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很奇怪的没有见到傻柱两口子。
正在奇怪,前院就进来两人,正是傻柱两口子,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傻柱低着头,心事都写在脸上,娄晓娥也是苦着脸跟在后面,进了中院,一眼见了悠闲坐在游廊的朱雪峰,傻柱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正要说话,就听刘海中发话了。
“傻柱,全院就缺你们家了,赶紧的,会议马上开始。”
傻柱翻了个白眼,“我兄弟回来,打个招呼也耽误你开会还是咋的,你说你的,我就在这坐了。”
傻柱的混不吝一上来,刘海中也是头疼,强挤出笑脸。
“有啥事等会后你俩再聊个痛快不更合适,今天有正事,赶紧的吧。傻柱还想顶嘴,朱雪峰小声提醒,“有啥事一会再说,这么多人看着你呢。”
傻柱看向娄晓娥,娄晓娥也是摇摇头,傻柱这才起身,“得,散会后兄弟等我,真有事找你。”
没一会家家户户都归了位,院子里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鸣叫,平白无故添了一丝烦躁,傻柱两口子也陪坐在聋老太身边。
“好,大家请安静,现在人都齐了,会议马上开始。”刘海中站起身来大声看看一大爷家,只见一大爷、三大爷一起走了出来,后面还有个年轻人,居然是街道办的小许同志。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议论纷纷,不少人在相互打听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怎么街道办还来人参加。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二大爷刘海中身上。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半袖,胸前挂着鲜红的像章,显得意气风发。
见大家都落了座,几位大爷也坐好,小许也在八仙桌旁的长凳上坐下,刘海中站在八仙桌旁。
“各位邻居,老少爷们…”刘海中刚开了个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场。”
“各位大院的同志们,今天,按照伟大指示,我们聚集在一起,再次召开全院大会…”
底下传来一阵嗡嗡声响,似乎对刘海中改了称呼有些意外,但有街道办的小许同志在,倒也没有人发难,刘海中也有些尴尬,但这几年大庭广众之下发言次数不少,的确长进了许多,索性跳过开场白。
“今天,咱们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个,就是按照街道办的要求,传达上级指示和精神,这点很重要,所以要求每家每户都得有人出席,按说全院都参加才好,可院子条件就这样,只能尽可能参加。”
顿了顿,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没人在窃窃私语,“咱们不仅要传达上级的最新精神,还有一件关系全院同志们的大事,按照街道办的要求,今天要组织大院管事大爷的改选。”
院子里再也不复刚才的安静,这个消息就像水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平静的会场一下子变得嘈杂,朱雪峰也有些意外,再看看一大爷,那张红得发黑的脸上也是表情复杂,有不舍、不甘似乎又有些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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