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院子,那扇木门似乎从未紧闭过。李有福在院子里停稳三轮车,从车厢内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不久前在空间里精心卤制的猪下水。
因数量颇多,仅凭他一人享用,不知何时才能吃完。此外,他还端出一个小盆,盆里盛着新鲜的野猪血,那空间里的野猪血可是积攒了不少。
尚未进门,在屋内玩耍的王小敏和她妹妹听到三轮车的声响,马上带着她妹妹如同欢快的小鸟般从房间里飞奔而出,直至门槛处才停下脚步。
李有福心中暗自揣测,或许乡下的大门槛修得高些,便是为了防止小孩子乱跑。
瞧这王小敏和他妹妹,每次跑到门槛处便会止步,毕竟这门槛几乎和大人的膝盖般高,王小敏勉强能够翻越,他妹妹却是绝对无法跨过。
“表叔,你又带好吃的来啦!”经过多次纠正,此次王小敏终于不再称呼他为表哥。
此刻,李有福仔细打量,王小敏和他妹妹已经有了正常小孩子的模样,脸蛋圆润,泛着健康的红晕,头发也变得乌黑浓密,往昔那头发干枯而又稀疏的黄毛丫头的模样早已不见踪迹。
虽说并未长胖许多,但至少不再如从前那般干瘦。从这些孩子的变化中,便能真切地感受到上河村的生活正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报纸上吹嘘的那般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眼睛看得到的改善。
每当李有福看到报纸上那些吹嘘亩产十万斤、十三万斤粮食产量的报道,尤其是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粮食与旁边身着补丁衣服、面黄肌瘦、身形干瘪的农民身影时,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岂不是将民众当作愚笨之人肆意愚弄吗?若真的丰收,为何农民们衣衫褴褛?若当真粮食满仓,为何农民们依旧面黄肌瘦?
这也正是李有福立志报考中国农科院的主要缘由。他满心期望能够通过改良种子,切实提高粮食的亩产量,从而让全国人民都能彻底摆脱饥饿的困扰,让每一个人都能吃上饱饭。
那些曾经吹嘘亩产十万斤稻子、亩产五十六万斤红薯的人,不知他们的行径致使多少无辜生命消逝,也不知那些冤魂是否会去找他们索命,他们的家是否遭受过报应?
李有福走进屋内,先将那一小盆猪血放置在桌子上,又从袋子里掏出两根卤制的猪尾巴根,递向王小敏和他妹妹,笑着说道:“来,给你们一人一根猪尾巴根,慢慢啃着,我进屋里去了。”
“谢谢表叔!谢谢表叔!”两个小家伙满心欢喜地道谢后,拿着猪尾巴根兴高采烈地啃了起来。
进入中院,未见外婆身影,李有福将装有猪血的木盆连同袋子里的卤肉一同放在灶台上,又拿了一块木锅盖将猪血盖住,把卤肉也放进锅里,再用大锅盖严严实实地盖上。
他转身来到后院,果不其然,外婆正手持一个用葫芦剖开制成的水瓢,悉心地为后院里的蔬菜浇水。
“外婆,你怎么不让大舅他们来浇水啊?您这么大岁数了,可要多多休息。”
李有福心疼地说道。外婆抬起头,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乖外甥,你又来看外婆啦。你等一下,我把这十几筐空心菜浇完就好。”
“不用了外婆,我去我奶奶家里了,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每次来了都急匆匆地就走了,也不在外婆这里吃饭。”
外婆略带嗔怪地说道。李有福其实并未吃饭,却笑着回应:“外婆,我已经吃过饭了。”“外婆,我先走了哈,您慢慢浇水。”
李有福从后院出来,行至院外时,恰好大舅娘从外面归来。“有福来啦,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大舅娘热情地招呼道。
李有福却从这热情的话语中莫名地感觉到一丝疏离,他总觉得大舅娘只是表面客气,心中实则盼着他即刻离开。
这种感觉颇为奇特,虽已多次体会,却从未真正验证过。
他也从未试过留下来看看大舅娘在他真的留下来吃饭后,脸色是否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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