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福晋们啧啧称奇。 等回了自家帐篷每个人都是憋不住这满肚子的话拉着王爷就是一通唠叨,让她们更为惊讶的是就连王爷们也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一说。 蒙古福晋和王爷面面相觑。 等两边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众人对于九阿哥的受宠程度那就是咋舌不已了。 几名蒙古王爷庆幸的直拍胸膛。 喀尔喀车臣部左翼中旗郡王纳木扎勒也是其中一人,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庆幸不已:“还好本王刚才说的都是好话。” 他所在的喀尔喀车臣部是今年初刚刚投清的,郡王纳木扎勒可不想得罪人闹得鸡犬不宁。 “或许是太皇太后不过疼爱小孙子呢?” 纳木扎克的福晋试探着开口:“毕竟人老隔辈亲,咱们家里头老祖宗不也喜欢孙子孙女?再说了……根据王爷您说的,也看不出皇上对九阿哥有多大的——” “真宠出来的和寻常的表现差得多多了。” 郡王纳木扎勒不置可否:“你想想家里那些个庶子在你或者老太太跟前敢多出口大气吗?你想想除了九阿哥还有谁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话的?” 福晋想了想。 还真是没有,就算后面求情也是九阿哥先开的口。 “再说了太皇太后岂能是一般般的老太太?” 郡王纳木扎勒又是连连摇头。来木兰围场之前他可是寻人好好打听仔细的,太皇太后就是头一号关注的对象。 能稳稳将先皇送上皇位,又扶持着当今皇上的登基的太皇太后,若是把她和寻常人家的老太太相比那才是贻笑大方呢! 福晋顿时不敢说话了。 郡王纳木扎勒摩挲着下巴:“本王还记得五阿哥、九阿哥和十一阿哥都是出于宜妃。这宜妃娘娘定然极为受宠,本王瞧着那送的礼再加倍!” “还加倍?” “舍不得兔子套不到鹰。”郡王纳木扎勒摇摇头:“咱们虽说是给了一个郡王的名头,可是圣旨一日不下本王这心里就不安得很,你要知道噶尔丹的势力现在已经越来越大,要是皇上再不愿意出面支持的话……你想想噶尔丹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福晋一哆嗦。 噶尔丹野心勃勃,目标是将漠北的喀尔喀蒙古势力一统,自己一族所在的车臣汗部总归是要一战的。想了想如今乱做一团的状态,福晋顿时心生同感,她面色一肃应了声:“这一切就包在妾身身上!” 不止是这一座帐篷。 今日前往太皇太后帐篷里的不少人家也先后都做出类似的决定。 最为迷惑的当属宜妃。 一连三四日,邀请自己骑马狩猎或是喝茶谈心的蒙古福晋数量骤然上升。刚开始是高兴,等到后面宜妃就泛起嘀咕了,偏生蒙古福晋们一个个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宜妃是连拒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更让她惊吓不已的是礼物。 等到堆积到一个让宜妃坐不住的数量,她不得不带着郭贵人和几名宫婢嬷嬷整理一番。 在宜妃身边伺候多年的青筠和鸣玉都为这份礼单微微愣了神:一匣子的大珍珠——虽不及东珠之大,但是东珠乃是非圣旨不得取之物,在寻常的珍珠之中,这已是极为罕见的大小。 再者还有数匣子的猫眼石、数匣子的红宝石、数匣子的蓝宝石。另外还有不计数的金器、银器,另外还有罗刹国的舶来皮料三卷。 琳琅满目让人瞠目结舌。 最引起宜妃等人注意的还有一个皮箱造型的玩物。 整个皮箱就是一个独具特色的建筑物,里面有制作得惟妙惟肖的异国人偶,可以放在手掌心里的小桌子小椅子还有茶壶茶杯,以及更多的说不出来名字的古怪装饰。 青筠轻轻咦了一声。 在宜妃疑惑的目光,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伸手指着皮箱里的摆设:“主子,这小屋子里摆放的地毯、被褥、墙上的画像、桌上的瓷器和宝石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 宜妃下意识的抬手轻轻触碰着眼前的各色装饰,随即眼皮微跳,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这……还真是真的! 制作成这般精细的造型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宜妃三子一女,翊坤宫里不知有多少给公主阿哥们置办的玩具,光是拿来玩办家酒游戏用的就有几十近百件,可没有一样比得上眼前这般奢华精致。 不看为妙。 再看怕是自己都要舍不得了。 收回目光的宜妃吐了口气。 她惊觉周遭安静,下意识的抬眸环视四周,只见包括郭贵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双眼放光注视着这竟是的玩偶箱子。 在紫禁城蒙古人的大方便是出了名的。 到木兰围场之后从佟皇贵妃到钮钴禄贵妃,再到几名受宠的小宫妃都收到了不少礼物。 可谁也没想到有这般的大方。 郭络罗贵人发着愣,一双眼睛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玩具屋上拔开。她颤着声音低声询问:“姐姐……这这……这似乎……还是头一次见着吧?” 宜妃沉着脸点了点头。 若是佟皇贵妃或是钮钴禄贵妃得了这个,只怕是立刻要拿出来显摆一下的,可这物却是直接落在了自己手心里。她眉头紧锁:“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过?” 这般的大手笔宜妃只怕是有所求。 郭贵人和青筠几个宫女面面相觑,齐刷刷地摇摇头:“妹妹们也没听说过什么不一样的风声。” “送来的是哪一家的福晋?” “是喀尔喀车臣部左翼中旗郡王纳木扎勒福晋。”青筠看了看礼单,立刻给出了答案。 宜妃压根不认识对方。 管事太监高寒上前一步:“宜主子,这位王爷是今年年初刚归清,今年是头一回到木兰围场来的。” 难道是谁打打关系? 宜妃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越发是稀里糊涂了。 正当她满心困惑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穿着一身骑装,英姿飒爽的瑚图玲阿掀帘走入室内。 “儿臣给宜额娘请安,给额娘请安。” “起身吧!你这孩子打扮得也越来越简单了。”宜妃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瑚图玲阿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瑚图玲阿的头发简简单单的绑成一束麻花辫甩在脑后。非但头顶没有半点珠翠,就连她的脸上也不带任何妆容,连口脂都未涂抹,一张青涩的,还依稀看得到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意气风发这四个大字。 “姐姐说的是。” 郭贵人附和着点头,她眉角微皱不满地盯着女儿:“瑚图玲阿……你啊越发没有姑娘家的打扮了。” “儿臣是去跑马狩猎,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么?”瑚图玲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大手一挥:“今儿个宜额娘和额娘,你们要吃的烧烤儿臣都给您包圆了。” “哟呵,你这孩子好大的口气。” 宜妃嘴角翘起一缕弧度,只是她心事重重以至于笑容转瞬即逝。 敏锐的瑚图玲阿立刻发现了问题。 她眼神微闪,眉梢轻挑:“宜额娘是有什么心事吗?” 既然瑚图玲阿问了,宜妃也不瞒着她。她指向后面的玩具箱和各色宝石:“还不是这些个蒙古福晋的大手笔,可是把本宫给吓到了!” 瑚图玲阿回头看去。 她也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和目光落在玩具箱的其他人不一样,瑚图玲阿的目光停留一瞬就转向其他东西:“这数量……的确是多了点。” “你可在外面听到过什么传闻?” “传闻?”瑚图玲阿一愣。她细细想了想,眉尖微微拧起:“儿臣没有听到什么传闻?顶多是前两日狩猎上有几位蒙古阿哥表现上佳,汗阿玛还赏赐了黄马褂,儿臣听人说是汗阿玛有心选为……” 这事儿佟皇贵妃也说起过。 这一回一来是探亲,二来皇上也有给大公主和二公主定亲的念头。瑚图玲阿提到这件事宜妃倒是有点不安起来,她拉着瑚图玲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年纪还小,这些事可还到时间呢!” 若是可以,宜妃恨不得把瑚图玲阿留到十八岁!不二十岁!不!还是留到二十五岁吧……等等!就算是留作老姑娘由她养着也好。 宜妃和郭贵人相视一眼。 两人心里想法无限制的碰撞在一起……直到瑚图玲阿没好气的打断:“宜额娘您在说什么呢?儿臣才几岁的人?就算是选婿这一回也只是给大姐姐和二姐姐,连三姐姐怕是都还没轮到呢!” 哎嘿。 宜妃发觉自己不小心说出口。 “好好好。”宜妃讪讪然一笑。 她赶紧安抚着瑚图玲阿,强行转移话题:“除去这件事呢?” 瑚图玲阿定了定神。 她细细思考一会后说道:“其他事的话……乌库玛嬷打算去达尔罕亲王府小住也和这……无关吧?” 好像和福晋们来寻自己的事无关? 宜妃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放着瑚图玲阿离开以后,她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皇上。 康熙来到宜妃帐篷。 他对这个玩具屋也颇有兴趣,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宜妃忐忑不安的让人将礼物一一搁置在桌上,珍珠宝石折射的光芒之耀眼让她恨不得直接掩住脸庞。 “皇上,您觉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朕怎么不知道宜妃现在变得如此胆小?” “……哈?” 宜妃瞪圆了一双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康熙:“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就是——” 康熙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他们送来的你就尽管收下就是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珍珠和各色宝石。 康熙的面色尤为平淡:“尺寸倒也是附和你平时用的,算不上出格。” 宜妃:…… 她看着康熙的反应倒好像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一般。宜妃纳闷的应声,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可是既然皇上都觉得没有问题,她也只好将心中的疑问放到最深处,脸上带笑说起了瑚图玲阿:“今儿个这孩子说起额驸,可是把臣妾的心肝吓得哟!” 说起瑚图玲阿,康熙也来了劲道。 他眉飞色舞的细细说着:“宜妃养了个好女儿!瑚图玲阿有没有告诉你?如今她的骑射比胤禛和胤祺还要好!” 宜妃:…… 她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等等?皇上说瑚图玲阿的骑射比胤禛和胤祺还要好?” 康熙重重点点头。 他又颇为疑惑:“这孩子没和你说起?今早上的狩猎她可是得了第一名!” 宜妃:……??? 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