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却养精蓄锐,一觉睡到天蒙蒙亮才起来。
入了冬天就短了,七点多钟天才放亮。
老陈段长已经把早饭凉了热,热了再凉好几遍了,都快要溜(蒸的意思)弄(neng四声)糊了。
就连那三条狗,他都给盛了三大盆大米饭,浇上了昨晚上剩下的肉汤。
这可就有点奢侈了,谁家狗吃新鲜的大米饭啊,米饭不馊到发粘拉丝儿,都舍不得喂狗,要喂那也是先喂猪啊。
猎狗能吃上烫苞米面,那已经是很豪奢的生活了。
一般看家狗,都是跟猪一块吃饭的,能吃上剩饭剩菜,那就相当于过年了。
结果,这在外头被冻得直眯乎眼睛的狗,连瞅都不瞅他一眼,饭更是一口没吃。
特别是大黑这条五黑犬,斜眼看人,脸还勾勾(gou二声)着,一脸蔑视的意思,气得老陈段长大骂狼心狗肺,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事儿真不赖人家大黑。
大黑掏獾子洞的时候,被那头凶悍的狗獾咬住了脸不撒口,把半张脸皮都快扯下来了。
唐河当时剃毛洗伤缝合引流啥的,挺匆忙的。
所以,大黑这半张脸多少有点歪,扯着眼睛也有点歪。
这也不赖唐河,又不是专业的医生,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比绝大多数,用旱烟面子给狗治伤的猎人强出八百倍了。
所以,大黑瞅谁,都像瞧不起人似的。
它也就是个条,要是换个人的话,指不定挨过八百回打了。
东北人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会使用一些比较夸张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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